苏三省回来时的脸色极度阴沉。
汪文悌凑到蒋蓁面前，刚想开口，外头传来声音，解除了自由活动，不少人围了出去。
“蓁姐，我应该是输了。”
听着汪文悌的话，蒋蓁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报纸，期间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零八分：“出去看看？”
“小男怎么样了？”
陈深一出门就逮着苏三省问道，那份焦急还真演不出来，汪文悌来上海的这段时间，大概是因为她跟陈深之间的关系，让他对陈深十分嗤之以鼻，此时他冷哼了一声。
“她在医院休息，胃疼。”苏三省显然没有心情多说，耸拉着眼皮，头也不转地走向办公楼。
“这……”
“毕处座，这次梅机关同样给了苏队长支持，结果却不尽人意，陶大春落跑，不过还是抓住了几名余党。”戴眼镜的板田光良蹙了蹙眉头，“我要回去向影佐将军汇报，这里就交给你了。”
日本人驱车离开，留下满院子的尘土。
蒋蓁跟汪文悌是跟着毕忠良进去的，陈深得到毕忠良的指示去了同仁医院见李小男。
“处座，我刚去行动处的牢房看过了，一共捕获了五名。”刘二宝看了眼在办公室的几人，垂着眼睑，“处座，我的汇报完了，就先出去了。”
毕忠良双手合掌，抵着下巴，抬起眼皮，看了眼汪文悌，又扫了眼蒋蓁，清了清嗓子：“南京方面来催，让汪小先生尽快回去。”他顿了顿，“今日抓捕行动，汪小先生跟蒋小姐，有什么看法？”
“毕处座，是我哥来的电话吗？”看到毕忠良点头，汪文悌蹙了蹙眉头，继而侧头看向蒋蓁，“蓁姐，还真是我输了啊！”
“嗯哼。”蒋蓁从鼻间出了两个音节。
“毕处座，高看我们了。”汪文悌看着漫不经心的蒋蓁，“哪有什么看法，我只会拿枪，蓁姐就会动笔，哪知道什么啊！”
毕忠良双掌摊开，站起了身，擦了根火柴，点燃小炉子烫酒：“也是。毕某想差了。”毕忠良抬起头，看着蒋蓁两人，“来一杯吗？这红酒我喝不惯，唯独这花雕最有味道。”
毕忠良边说着，身子微微弯腰，鼻子凑到酒壶前嗅了嗅，那股子酒香味，沁入心脾，平稳了他的情绪。
陈深回来的时间恰到好处，在汪文悌推脱喝酒这个提议后，办公室内就陷入了诡异的平静。陈深的敲门而入，打破了这个僵局，他来得很急，脸上挂着运动后的潮红，微微气喘，径自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了几口。
“怎么样，老毕。”
蒋蓁退出办公室，一本正经地看着汪文悌：“电影票能折现吗？”
“啊？”汪文悌以为自己听错了，脱口问道。
“蒋小姐说，能不能把电影票折现了？”扁头撇了撇嘴，对于头儿跟蒋小姐的关系，他真的十分看不懂，反正他这辈子能娶到老婆就很不错了，哪里还有挑的余地，他揣了揣空空如也的兜里，又看了看汪文悌凶狠的眼神，不由得快步走开。
“蓁姐。”汪文悌笑了笑，低头看着蒋蓁，“折现，你缺钱吗？”
蒋蓁摇了摇头：“那行吧，你订个时间通知我。”
“那就今天吧。”汪文悌扬了扬眉毛。
***
电影院距离米高梅很近，他们吃完饭去的路上，行人不少。
汪文悌将电影票递给蒋蓁，却见她呆愣地站在原地，并没有接过电影票，他顺着蒋蓁的神色望去：“蓁姐？蓁姐？”
灯光明亮，蒋蓁被汪文悌的声音吓得一颤，回头对上近在咫尺的汪文悌：“怎么了？”继而，她接过票，低头看了眼电影票，“还有十分钟开场，进去？”
“蓁姐，你刚刚在看什么？”汪文悌刚坐下，手里折着电影票，如果没看错，那是个人影，蒋蓁一定是看到了什么熟人，并且是个非常重要的人。
汪文悌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问她，当然蒋蓁可以确认汪文悌还没有发现那人是谁。
“没什么？似乎见到了一个熟人。”
这是电影的幕布亮起来，原本的窃窃私语瞬间安静下来，汪文悌也不得不放下话头，影片讲得什么，他根本没法专注。
而另一边，陶大春自从得到信息逃离出去后，基于对陈深的不信任，他决定一探究竟。
没想到会在电影院门外，被蒋蓁发现。
电影刚刚开始，说实话，这种打打杀杀的影片，蒋蓁是一点都没什么兴趣，百无聊赖地坐着，得想个办法出去。
第65章 决战上海 26
影片的枪击声，震耳欲聋。
侧头看到汪文悌蹙着眉头一脸不善，似乎十分不喜这部影片，或者他也看到了什么。
蒋蓁动了动上身，换了个姿势，凑到汪文悌耳侧：“不看了。没劲。”
汪文悌乐见其成地站起身，掸了掸衣服，松了口气道：“正合我意。这枪声听得耳朵疼。”
入秋的夜，露似真珠月似弓，已有了寒意，蒋蓁拢了拢大衣，站在影院门口，音乐从巷口对面的米高梅内传来。
“蓁姐，还早，去哪里？”
蒋蓁没有回话，依旧站着，听到汪文悌声音清脆地说道，“文婴哥明日就让我走了，不知道我们再次相遇会是什么场景？”
“去趟米高梅。”蒋蓁猜测陶大春应该是去了米高梅，这几日她有让齐海派人盯着陶大春，一方面又暗中盯着汪文悌，也让她太了解汪文悌了，所以用陈深的话来说，蒋蓁你跟老毕太像了，你们谁都不信。当时蒋蓁无可辩驳，如今想来，也没他说的那样绝对，“也许能赶上一场好戏。”
陶大春低头看了一遍自己的着装，怎么都不觉得不舒服，他从来没穿成这样，碧城应该会来的吧？他想，继而拉了拉西装外套。
米高梅厅内，还是那首万年不变的玫瑰，旗袍裙装的女人妖娆地在台上扭动，眉梢带媚，视线过了台下的众人。
“蓁姐，你常来？”汪文悌看着蒋蓁熟门熟路的带到了里头的吧台，转过头的视线确实是整个舞厅最好的视野区，蒋蓁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吧台，坐上凳子。
对着酒保说道：“两杯苏打水，谢谢。”
将其中一杯推给汪文悌，她这才看着他开口道，“都是来找陈深，习惯的。他一向留恋于这种风月场合，久了，我自己也习惯了。”蒋蓁垂眼的瞬间，扫了一眼大厅，果然，徐碧城在。
蒋蓁蹙了蹙眉头，喝了口苏打水，看徐碧城小心翼翼地张望，应该还没会合过。坏了！
她将苏打水的玻璃杯放置在吧台面上，站起了身，而身侧已经有人来向汪文悌搭讪，言语挑逗，声音魅惑，侧头正巧对上汪文悌求助的眼神，不由得扬了扬嘴角：“不喜欢？”
继而她又看了眼搭讪的女人，旗袍勾勒出女人曼妙的身姿，烫卷的长发捋至一侧的肩膀，这女人虽算不上角色，倒也算是美人，看了眼汪文悌板着脸，神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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