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指了指里面一所房间,道:“大夫正在为他诊治,他的病好像有些复杂。”
少年的病情是非常奇怪,没有受伤,不曾中毒,也不像是生病,医馆里的几名大夫诊断了许久,也没瞧出少年究竟因何而昏迷。几名大夫疑惑之余,便将一起进了里间,连医馆大门也不看着了,欲齐心协力诊出少年病因。
冷血听到这儿,正想说话,忽见一旁琉璃站了起来。
冷血道:“琉璃姑娘——”
琉璃截道:“齐朝……不,我不应该这么叫你。我想,这不是你的真名罢?以前我就很奇怪,凭你的武功本事,即使到了京城,也一定可以闯出一番名堂,何必要待在巽风寨?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你跟着我身边,究竟有什么目的。罢了,我也不想再知道,我们巽风寨庙小,供不起你这座大神,就此再见罢。”
说完转身就走,走到了门边。
冷血一时语塞,不知如何阻拦。
铁手开口道:“琉璃姑娘,能否再等片刻,听在下说几句话?”
这句话的语气是十分和气的。
琉璃本就吃软不吃硬,听到这个语气,沉吟须臾,最终停了下来,回过身,道:“几句话,我听你说完就走。”
铁手点点头,伸手取过冷血右手提着的那包药,冷血一怔,但还是交给了铁手。
旋即,铁手上前了几步,温和道:“姑娘,我师弟之所以隐瞒身份跟在姑娘的身边,的确有个缘故。但在下可以向姑娘保证,他绝对没有任何恶意。”言罢,他将手中的药递了过去,“不知姑娘是否还记得,在下白日曾说过,这些日子姑娘每日用一两杜仲与黄苓煎汤喝,对姑娘所受的伤是有好处的。这包药,是我四师弟做朋友的一份心意,还望姑娘收下。”
琉璃听着铁手前半段话,本还不屑一顾,直到看见这包递到自己面前的药,她怔了良久,而后接过了药,并未说什么,转身推开了门。
漫天风雪,迎面而来。
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冷血道:“二师兄,我们不该让她走的。”
铁手道:“为什么?”
冷血道:“她怪我,这没有什么,但有关韩徵的事,我们还应该问一问她。”
铁手道:“她现在这样生你的气,你觉得我们能问出什么来?”
冷血默然。
铁手拍了拍冷血的肩,笑道:“问是一定要问的,等琉璃姑娘的气消了之后,我们再找她罢。”
冷血颌首,继而又好奇问道:“二师兄,你怎么知道我那包药是买给琉璃姑娘的?”
铁手一笑,揉揉他脑袋,道:“我还不知道你了啊?”
冷血的表情有些茫然。
铁手道:“今晚从你来大牢找我时便带着这包药,可你又没有受伤,那么只能是给琉璃姑娘买的了。”他很清楚,四师弟虽然看似冷傲,但对朋友却是向来如此关心,如此细心。
冷血笑道:“二师兄,你猜得真准。”
他说着,正想要夸赞铁手几句,倏然见只见前方里间屋子的门帘开了。
一名白发医者走了过去。
铁手立刻趋前,拱了拱手,随后才问道:“大夫,他醒了吗?”
医者闻言没有即刻回答,脸色有些不豫,踌躇了一会儿,方道:“那位小公子,他……他莫不是魔怔了罢?”
第88章 第 6 章
张谓看着满桌菜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喝了一口,方道:“你还挺有闲情逸致的。”
韩徵嘴角动了一下,不言。
时正丑时。秦州知州张谓看着夜空传来的信号弹,带人赶到韩府以后,距冷血离开已很有了一阵子。听了韩徵对今夜之事的叙述,他倒不像韩徵那样焦急,只是对韩徵及其手下提到的那两位高手,感了兴趣,道:“巽风寨一个小小的土匪窝,竟然也能出这样的高手吗?还一出就出两个?”
韩徵的心情却半点也不悠闲,急着道:“那孩子被他们带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张谓道:“你确定是被巽风寨的人带走的?”
韩徵道:“是,巽风寨的人走后我就派人搜查了,找不到他的踪迹,应该是——”
张谓突然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顿,厉声道:“司爷早就让你杀了他的!是你心软,非要留下他。”
突如其来的怒火,令韩徵登时生出不满,正要反唇相讥,嘴巴一张,心中一动,最终还是稍稍宁定了一下心神,道:“是我的错。”
张谓道:“你不止这一个错。”
韩徵直视于他,张谓又续道:“不过是土匪窝的一个女子,依你所言,她似乎很听你的话。她来了,你跟她周旋一会儿,送她离开,让她以后不要随意再来就是,为什么一定要下毒杀她?不要跟我说,是怕被她看出端倪。你每日与那么多人见面,怎么不怕被看出端倪了?”
韩徵咬着牙,半晌不答,眼睛里忽地流露了仇恨的目光。张谓看了全然不解,却突然有些害怕。
张谓不懂武功,但他懂得一点,尽管对方是他手下,可这些江湖人士,说发火就发火,谁知道哪句话把他惹着了?所以,张谓决定不开口了。
韩徵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平静下来,道:“这些不重要。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
张谓截道:“最重要的,你不必说了,我晓得你指的是什么。放心,那个孩子他中了司爷的神功法术,只要说一个字,甚至写一个字,都会生不如死。所以,他是说不出来的。”见韩徵脸上有些怀疑,他又冷笑道,“你不信吗?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司爷施展了神功法术,怎能容许你留下那个孩子的性命?”
韩徵闻言,想了又想,不禁啼笑皆非,道:“那个神功法术,是蛊术罢?”
张谓一呆,仿是没听懂韩徵说的蛊术是什么玩意。
韩徵自语道:“我差点忘了,司爷是云南三司的人,小小蛊术自然不在话下,是我多虑了。”
张谓发觉自己仍是听不懂对方的话。
为了保住面子,他立即又道:“对,蛊术。司爷说过,只要中了那个什么蛊术,就算把话说出来,也会直接疼死。可是,没有人能忍受这种疼痛的,所以没有人能够说出来。只不过——”说着脸色一肃,“你们说的巽风寨那两高手似乎有些门道,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为了以防万一,那个孩子,必须除掉。”张谓的目光仿佛把韩徵的心看透,继续道,“听说,京城的铁游夏铁大人很快就要来秦州复查旧案了,这段时间,你万万不可以再出一丁点差错。不然,不但司爷不会放过你,蔡相公也不会放过你!”
听见这两个名字,韩徵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继而不服气地道:“那你就通知响天帮,多来些高手帮我。这些阿猫阿狗,就不要派到我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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