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浅笑,道:“谢谢。”转而欣慰地看向三剑一刀僮,用眼神做了鼓励。
这时候门又被打开了,冷血和店小二端了七碗粥和几样小菜进门。无情虽是饿了许久,但也没有多吃。吃过之后自有店小二再把碗筷收走,此时天已黑得透了。
无情道:“你们守了很久了罢?回房间睡一会儿,这里我来就行了。”
铁手摇头道:“我也就守了一天而已,没有很久,还是我来罢,大师兄你去休息。”
三剑一刀僮也嚷嚷着不要走。
无情看着三剑一刀僮,语音柔和但很有威慑力地道:“去睡。”
三剑一刀僮乖乖地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无情再把目光投向铁手和冷血,徐徐道:“你们是只守了一天,可是要打开出口需要费很久时间罢?”
铁手哑口无言。
冷血摇首道:“可是大师兄你也——”
无情打断道:“我想守在这儿。”
冷血还想说话,铁手听了这句话却忽地一拉冷血袖子,说道:“那大师兄,我们就先走了,你也不要太累着了,有事叫我们。”话落,拉着冷血离开。
铁手和冷血出了房门。
冷血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让大师兄守在那儿,他才醒过来啊。”
铁手轻声叹了口气,道:“大师兄的身体原本就比平常人差,可是这一次,他被困在冰窟里这么久,身体却没什么大问题。而三师弟,却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冷血眼色一沉,道:“看三师兄的脉搏,他的内力衰竭,是因为他……”
铁手喟叹道:“对,所以只有让大师兄守在那里,他才会安心。”
无情一个人在屋内,目送铁手和冷血离开以后,合眼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少顷,他又睁开了眼,用轿子车把自己送到了追命的床边,坐到了床沿上,也没有其他举动,只静静地看着着追命。
他是第一次这样长久地凝视着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的追命,时间是如此地难熬。
无情从不相信鬼神,可是现在,他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祈祷,只要追命能够醒过来,他什么都愿意。
许久许久之后,他替追命掖了一下被子,手碰到追命的手之后才发现,追命的身体现在是如此之凉。无情的眉头蹙成了一个结,他的手覆上追命的脸,还是一 样的凉。他又想起了冰窟里追命抱住他时的温暖,想着想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向上移着,停在追命闭着的眼睛上,指尖一点一点地轻柔抚着追命的眼角。
他又想起了追命以前看着他时充满笑意与多情的眼神。于是情不自禁俯下身,他蜻蜓点水般地在追命的眼睛上轻轻一吻。
自己在做什么?一吻过后无情蓦地心惊,猛然向后飞退了几步。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又抬眼朝追命那儿看了一眼,迅速地把目光收了回去,逃到了一旁的轿子里。轿帘遮挡,轿子里就是一片黑,无情撑着额,在黑暗中等待着自己的心跳慢慢地平静下来。
他想自己真的是发疯了。
可是他还在回想刚才那个吻,那一瞬间他竟觉得很欢喜。
他想自己真的是没救了。
无情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努力地什么都不去想,也不去想他刚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但是越这样他的脑子越乱,他不知道他这会儿该干什么,他只知道他现在不能去看追命了。
他不敢去看。
无情在轿子里坐了一夜。
直到次日一早,当“咚咚咚”三下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无情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感谢这几下敲门声,让他可以有点事干,把思绪放到别处。然后,他掀开轿帘,扫了一眼窗外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打开房门,来人正是铁手和冷血。
两人发现无情神情似乎有些恍惚,铁手不由问道,“大师兄,三师弟还好罢?”
无情想把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不想铁手和冷血一进门就又是问起追命,只能应道:“嗯。”
铁手瞅瞅冷血,冷血看看铁手,他们来之前已经商量好,无情已守了一夜,无论如何还是要劝他休息一下。
冷血不说话,还是由铁手提出来道:“大师兄,你去睡一会儿罢,等待会儿你再来,不然三师弟要是醒了看到你——”
无情立刻截道:“好啊!那我就先回隔壁房间了。”
铁手一愣,自己准备好的说辞还没说完呢。
只见无情又犹疑了些时,说道:“三师弟醒了叫我。”说完遂出了房间门。
铁手和冷血面面相觑,却见无情的轿子车不过行了几步,又再次转回来。
铁手问道:“大师兄你还有什么事吗?”
无情道:“这次的案子,还没有结案罢?”
冷血道:“嗯,大师兄我去罢。”
无情道:“你去?”
冷血道:“其实在关玉那里我和二师兄也知道了一点始末,要不你再给我说说。”
无情沉吟道:“一起去罢。”
第24章 第 14 章
熙熙攘攘的大街,叫卖吆喝声不断。四个漂亮的青衣童子抬着一顶轿子,轿子旁边跟着一个身带无鞘长剑的英挺青年,这样的场景让来来往往的行人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才从府衙办完事出来的无情和冷血在回客栈的路上。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格外安静,就只有三剑一刀僮偶尔说上几句话。正走到最热闹的大街上,四僮都还是小孩子心性,时不时把目光投向一旁叫卖的各种小玩意上,不过无情没叫他们停下,他们便仍然继续抬着轿子走着。恰而这时,无情忽然掀开轿帘,叫了声停。
轿子稳稳落地,冷血立即向着轿子走了几步,微微弓下身体低了低头,问道:“大师兄,有事?”
无情道:“前面有家药铺,我昨天看了三师弟的脉,开了副药。”他说了几味药材的名字,又道,“你帮忙去买一下。”
冷血听了一遍便已记在了心里,答应道:“好。”然后向着药铺的方向走去。
那家药铺看得出来很小,无情的轿子不便进去,他遂在街上等着冷血。目光随意朝着四周看了看,一个摆着各种琴箫的摊位就映入无情的眼帘。无情不由地便自己按着机关滑动轿子下的轮子往那个摊位走去,拿起了其中一把胡琴。
摊主见状既赞道:“客人好眼光,这把胡琴可是我家最贵重的东西,要不是我最近缺银子用,我怎么舍得卖它?”
无情调了一下弦,试了试音,他对音律精通,当然看得出这的确是把难得的好琴,遂问道:“多少银子?”
摊主说了个数,是个大数。无情心忖:跟这把胡琴的价值比起来倒也不算贵。于是从身上摸出钱袋来,可把银子全拿出来一看,竟还差了一些。
诸葛先生在金钱这方面让他们四师兄弟从来都是十分充裕的,再加上薪俸,无情存着的银子也并不少,只不过平时自然不会全部都带着身上。正思虑之际,冷血已从药铺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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