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烟认真听完之后,点点头,“八成是他了。”
“以前说话很严谨,怎么这次听我随便一说,就八成确定?”白玉堂笑问,心里是有点期盼听到赵寒烟说点什么他会开心的话。
“庞言清也说是他。”赵寒烟老实道。
白玉堂皱眉,“你和他没见过几面,却异常信任他的话,人或许不坏,但你这般是否有些太不谨慎?”
赵寒烟咳嗽两声后,对白玉堂解释道,“或许就是因为小时候我在庙里和他见过面,长聊很久的缘故。他自小就跟人不同,再见面我能感觉出他没怎么变,只是人比以前更坚强了些,那会儿他真的很脆弱,脆的就跟鸡蛋皮一样,人不坏的。”
白玉堂点点头,顺便洗了手,帮赵寒烟缠虾。面条有些滑,想保证虾身都被面条好好地包裹,需要耗费一些耐心和工夫。
“反正也要等,干这活儿还可顺便平静一下脑子。你专注缠这个的时候,就不会因这桩案子太过心焦了。再说案子再大,大家总要吃点东西,不然哪有体力继续办案。”
晏殊从夹道出来后,就着急要跟俩人打招呼,却见这两位俊俏的后生都忙着看虾不看他。晏殊礼貌等了等,想等他们主动发现。结果自己却发现俩人越聊越投入,完全无视他。
是时候提示一下他们,自己的存在。
“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
赵寒烟看到晏殊,意外惊喜:“晏大人怎么来了?”
“闻到你要做美食的味儿了,特意赶来赴宴。顺便告诉你们一件事,郑清风死了。”
“郑清风是谁?”赵寒烟不解问。
“庞太师的外甥,这厮只比庞昱少混账、残忍那么一点点。刚好人死在开封府辖界外的梧桐县,所以这事归我们刑部管。”
第96章
“那庞太师有没有为难你们刑部?”赵寒烟担心问, 一双眼都在晏殊身上。
白玉堂便安静地看着赵寒烟,又把之前觉得不对的感觉翻出来, 目光偶尔从赵寒烟身上离开,去打量晏殊。
晏殊:“只打发人来收敛走了郑清风的尸体, 算不算?”
“当然不算,太师大人对待你们刑部可真算是和善了。”赵寒烟感慨道。
“或许是因为郑清风是外戚,上不得台面。他父亲是郑家的庶出。”晏殊解释道。
“原来如此。”赵寒烟想想又觉得不对,“既然上不得台面, 又怎会劳动太师亲自打发人来收走他的尸体?”
晏殊被赵寒烟问住了, 仔细想了想。
“他前几年一直跟在庞昱身边, 算是个伴读吧, 为庞昱鞍前马后。后来太师看他机灵,就让打发他去京西路做了个小官, 三年连升两级, 为当地李州牧举荐升迁,确实有些考绩。”
“还是个有才华的恶官了。”赵寒烟再问晏殊郑清风因何而死, 身亡日期又在哪一天。
“就是你们发现钱石尸体那天晚上。郑清风不知有什么事着急回京,就带人骑马匆忙赶路, 偏抄了梧桐县那处小路,那里出了名的闹山匪。据逃散了的家丁叙述,他们正是路遇了山匪劫财,郑清风见他们人少,没看在眼里。不想那几名山匪功夫好,三两下就杀人取命, 吓得那些家丁们都四下逃散。”晏殊解释完了,笑问赵寒烟问这个做什么。
“非常时期,多问问。要不然晏大人特意来告知我们郑清风的死,是为何?”赵寒烟反问。
晏殊怔了下,哈哈笑:“觉得时间上巧合,也怕其中有什么关联。我刚办案回来就听说今天东京城内发生了大案,死了四十多人?因好奇,就更要来了。你们要帮包大人尽快破案,不然包大人在朝堂上可有得罪受了,必定每天都会被人参折子问候一遍。”
赵寒烟应承。
“办案总要花费时间,谁乱吠就让谁来查。”白玉堂冷哼。
晏殊赞许白玉堂:“朝堂之上就缺白兄弟这样有棱角,敢直言不讳之人,真希望白兄弟能与我同朝为官。”
赵寒烟忙拦着:“不行!有棱角的人不是没有过,而今有哪个还在朝内?活不长久,晏大人可莫要胡说忽悠他。”
晏殊愣,笑叹赵寒烟:“这就护着了?你们俩兄弟倒是情谊深厚。”
白玉堂嘴角翘起,还是没说话,但目光已经飞快地落回赵寒烟身上。
“当然护着了,他也没少护着我。”赵寒烟理所当然地回答完,继续做面线虾,然后又跟晏殊解释案子现在到了哪一步,“只等着包大人下命缉拿曲长乐,公孙先生已经派人先监视他。”
“竟扯上了他儿子,有趣。”晏殊所言的‘他’自然就是指曲长乐的父亲,吏部尚书曲荣发。
当下有人来和晏殊回禀,包拯已然归来。
晏殊忙嘱咐赵寒烟一会儿要是做好了,别忘了给他送两只。
人走之后,白玉堂看了赵寒烟片刻,才开口:“那天忘尘出城过。”
赵寒烟点头。
“但忘尘只是出城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梧桐县在开封府辖外,怎么也有百里开外,他便是骑千里马,也不会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回来。”赵寒烟接着道,“再有劫匪的数量必定不止一人,忘尘只是一个人。”
白玉堂应承,赵寒烟所言确实有理,但他心底隐隐还是觉得这事太过巧合,可能有什么别的缘故在其中,遂先把这事儿记在心里。
白玉堂帮着赵寒烟继续缠虾,但过了会儿,他就会忍不住抬眸瞧一眼赵寒烟。
赵寒烟在白玉堂偷瞄她第三次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问他:“为何总看我,脸上沾面了?”
不等白玉堂回答,赵寒烟已经用袖子擦脸。
白玉堂看着赵寒烟那张白白净净的脸,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然后眼睛立刻落回手里的虾上面。就在赵寒烟回身去找水缸,看脸的时候,白玉堂的两颊不可抑制地飞起红晕。
白玉堂很会自控自己的情绪,抓一把面条,全神关注往虾身上缠,迫自己什么都不想。等赵寒烟回来的时候,他脸色基本已经如常了。
“这回是不是没有了?我刚刚好像一下就擦干净了。”赵寒烟伸脖子,主动让白玉堂看她的脸。
白玉堂抬首,目光立刻就撞上小厨子那双清澈明净的眼,对方的眼皮偏偏在这时候眨了两下,是两下,比一下更俏皮!满满的灵韵都从那双眸子里溢出,小巧鼻子下的朱唇还带着笑意。见这幅样子心还不漏跳,太难了。
“很干净。”白玉堂眼睛迅速移向别处。
“你手出血了!”赵寒烟忽然惊讶道。
本来缠在虾身的白面条因染了白玉堂指上的血,变成了粉红色。
白玉堂低头看了眼,忙把虾放下。
赵寒烟催促:“虾头有刺很容易扎破手,快去洗洗。”
“不过是扎一下而已,没事,等会儿自然就好了。”白玉堂无所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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