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公主养的是只兔子,而且明明上个月就死了。”奔波儿灞说。
“不对,好像没死吧!”灞波儿奔一拍脑袋,然后两只鱼精热火朝天地争论起来。
爱美之心,人人有之,祈越就是个非常看脸的人。这两只鱼精,实在是祈越有史以来见过最丑的“人”。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诛之 。他不想再听这么丑的东西颠三倒四,将手中的银枪当做标枪使,一枪就朝两妖掷去。
长/枪贴在绿波上飞舞,就像一道银色的划痕在宝石上裂开。
两只鱼头哪能避开这枪。眼见就要被银枪/刺中,在他们前方的湖水突然剧烈地翻涌起来。
浪涛叠叠而起,形成一道巨大的绿色水幕。薄薄的水幕挡住了来势汹汹的银枪。
银枪飞回到祈越手中。
继而,满天的水幕消散,散落为珠,在空气中弥漫。
湖水又恢复了平静。湖面上,一个紫衣青年翩然而立。
第9章 硕鼠(三)
青年静静地站在绿波之上,身形在氤氲的水汽间有些朦胧。阳光穿透过万千水珠,打在他的身上。只看见一袭紫裳,一束随意地用带子系着的长发。
片刻后,水珠散落,青年的容貌逐渐清晰。
他的眼角和嘴角一样微微扬着,阳光照得他脸庞更加白亮。
明明是很俊俏的人,祈越却越看对方越不顺眼,尤其那双桃花眼。他就像看见了一只在房间里满地乱爬的蟑螂,心里不可抑制地涌上一股厌恶。
蟑螂的眼里含着笑,也往这边看来。两人眼神交错,蟑螂一愣,眼里的笑意马上被惊讶取代。
祈越恶狠狠地白他一眼,转而和沙僧说:“这该不会是只蟑螂精吧?”
“蟑螂也能成精?”沙僧很诧异,“听说封神大战时,有个蚊道人,把阿弥陀佛的十二品莲台吸走三品。蚊子精已经够稀奇了,蟑螂精那更是闻所未闻了。”
紫衣青年在短暂的发愣之后,先开口问:“敖玉。你怎么来这了?”
敖玉正是小白龙的名字。
看来是个熟人,而还是个有旧仇的。祈越觉得在仇人面前不能怂,于是他扬起头,颇有气势地说:“天下水域都是龙族掌管。小小一个碧波潭,难道我还来不得?”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就是很欠揍。紫衣青年却没有生气,反而带了丝笑意:“当然来得,当然来得……”
“废话少说,去告诉你家主子。”祈越挥挥手中的银枪,“把东西交出来!”
“东西?”紫衣青年诧异地望着祈越,又转头望向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公主拿人家什么东西了?”
两只鱼精同时摇头摆尾:“不知道啊。”
祈越本来就看紫衣青年不顺眼,现在认定对方在装疯卖傻,更加不耐烦了。
和妖怪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拳头大的是老大,这才是唯一的道理。祈越也不打算废话,直接就挺枪上去。
紫衣青年一挥手,一道绿色的水柱就从潭中跃起。
潭水如一条绿色的软鞭,往银枪上抽去。
“敖玉,当年之事,颇有误会……”紫衣青年一边说着,一边挡住祈越。
祈越不多话,“唰唰”两枪/刺去,打断对方的废话。然后他收起枪,朝上一跃。
一条银龙往天上飞去,继而朝紫衣青年狠狠扑来。
龙啸声漫天,尖利的龙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化为几道耀眼的银芒。
一道水幕出现在紫衣青年身前。
祈越来得快,退得也快,招式还没放完,见对方不好对付,就干脆利落地收手,又化为人形站回了沙僧旁边。
“打不过。”祈越小声和沙僧说。
“我可能也打不过。”沙僧说。
祈越好歹还和对方做了点热身运动,沙僧一招不出就开始示弱。
“他们有三个,我们只有两个,他们以多欺少,打不过很正常。”祈越找了个完全站不住脚的理由。
“师弟说的有道理。”沙僧说。
“那我们走吧。”祈越说完,狠狠瞪一眼站在潭中的紫衣青年,和沙僧迅速化为一道银光飞走。
“咦?他们怎么走了?”站在一旁观战的奔波儿灞问。
“可能肚子饿了,打到一半去吃饭了?”灞波儿奔猜测。
紫衣青年也很纳闷,敖玉和那和尚怎么骂几句就走了。
那句要东西的话,紫衣青年根本没放心上,只当敖玉随便找了个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来当理由挑事儿。干啥事都得讲究师出有名,祈越总不好大张旗鼓地说因为我未婚妻和别人跑了我来报仇吧。
但偏偏祈越那样子,又不像来寻仇打架,做客那更不可能,到底是来干嘛的?难道隐藏了什么阴谋?
紫衣青年想了半天,也猜不透祈越的想法。但对他来说,不管如何,祈越的到来,都不是件坏事。
“三,四,五,六……”紫衣青年默默地数着,数到七的时候,他对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吩咐道:“刚才那孔雀一事,不可对公主提起。”
“是。”两只鱼精一齐说。
片刻后,奔波儿灞疑惑地问:“咦?刚才来的不是一只凤凰?”
“不是!”灞波儿奔说,“明明是一条白蛇。”
“不对吧,我怎么觉得真的是凤凰?”奔波儿灞疑惑道。
“什么?刚才有人来过?”灞波儿奔问。
紫衣青年忍住笑,摆一摆手,分开水潭,当先沉了下去。
碧波潭像个倒扣的漏斗,潭面不大,但越往下潜,空间却越大,潭底处一片平坦,面积至少是潭面的十倍。
越往下,反而越亮,不知何处而来的光洒满了潭底。
潭底正中是一处白色的宫殿,白的墙,白的瓦,连宫门和窗棂也是一尘不染的白。
紫衣青年走入宫门,一群水蛇婢女迎了上来:“驸马爷回来了。”
紫衣青年朝她们笑笑,径直走去。
他来到正殿门口,在殿门上轻轻叩了两下。
殿门缓缓而开。
殿中悬着一张巨大的玉蚌,蚌中倚着一个身披红衣纱裙的女子。蚌床中镶着数不清的拳头大小的蚌珠,在珠光的照耀下,女子本就白皙的脸庞更显晶莹透亮。
在女子的耳朵上方,长着两根金色的龙角。
“禀告公主。”紫衣青年来到蚌床数丈外,恭敬地低头,“刚才有个和尚来了又走,不知何事。”
“什么?”龙女长相文明,说的话却一点都不文明,“操,老娘要你有个屁用,那和尚他人呢?”
“没能留住。”紫衣青年道。
龙女一抬手,一道水柱就往紫衣青年袭去。
紫衣青年不敢躲避,硬生生地受了一击,他踉跄着退了几步才站定。
“把水幕给老娘看看。”龙女道。
“是。”紫衣青年手一扬,大殿中浮现了一道水幕。水幕变换,展现出刚才的场景。但自始至终,水幕里都只有沙僧一个人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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