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后悔了…
一股强大迫人的气魄从半空中缓缓压了下来,琉司下意识退了退。
“我有点急事…请放过我,我不会做出不利于你的事情的。”她清了清嗓子,“其实…我就快死了的…”
男子抬眸淡淡看向琉司,似暗夜星空飞逝的流光,“在那之前,不能放你走。”
琉司愣了愣,脸上青白阵阵,终于化作恼怒,“那你倒要试试!”
话毕她想要结印,一片金属箔片流光般飞出,耳边的碎发下一刻被锐物削断,簌簌落下。
琉司惊出一身冷汗。这人忍术的造诣不晓得要高到什么程度,才会如此不动声色地使用苦无。方才若稍有不慎,估计脖子可能会被划出一个洞洞。
☆、九月
九月
彩云遮过明月,岐森谷的扶桑林昏昏暗暗,随风摇晃起一阵一阵冷风。
先祖的祭墓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座新坟,琉司木着脑袋呆呆望着。在那里,多年前,嫦栎指着地上的两个空冢,对年幼的小琉司道,“等我死后,你把我葬在这里。”
“那另一个呢?”年幼的琉司指着旁边的坑问。
“留给你的。”嫦栎答道,面无表情。
不远处的古树依旧是那副模样,没有丝毫变化,墨鬼整个族群在这片地下永世长眠。
忆起多年前的情形,恍如隔世。
“阿婆,你就这么着急地走了阿…抢先在我前头。”琉司呢喃着。
想起阿婆会不会为自己留下什么遗言,琉司踉跄走向远处。
古旧的屋舍内,她慌乱地翻找着,赶在将全部查克拉耗尽之前,赶快赶快。
一层层书架,没有。墙后密室,没有。地窖,没有。她企图找到阿婆给自己留下的哪怕是只言片语,她盼阿婆告诉自己,除了写轮眼的瞳力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让自己活下去。
然而,什么讯息她都不曾给自己。
阿婆想要告诉自己的,其实很明了,不要企图奢望有其他办法活命。写轮眼是世间唯一的救命稻草。
头痛,痛到几乎要炸开。
严重的外伤,使身体损耗到了极限,琉司呆滞地瘫坐下,如同置身死海。
夜幕中,一轮月亮悠悠在星河璀璨中闪烁,神智模糊的女孩额头的弯月暗淡无光。
茫然望向星空,她疑惑自己能否祈祷。佛祖会倾听我的呼声吗?我希望阿婆复生,让我替她去十九层阿鼻地狱吧。
不,佛祖不是他们的神,从来都不是。她是墨鬼,圣战士的血脉,她的神是墨鬼的月神…… 但尘世离月亮太远太远,而她这一生,似乎未曾有任何神灵眷顾过她。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曾见过母亲,不明白自己是究竟什么,搞不懂自己为何这般活着,甚至,想不通自己为何存在于这世间。
灭族那夜究竟有多少墨鬼丧命九泉?
她离开岐森谷到木叶那一天呢?
其实你我都早知道我要活下去的代价是你的死。
木叶的所有人,都希望我死掉,还有你。
卡卡西。
脑袋越来越沉重。很累,想睡觉。琉司想,最好永远不要醒过来,这样,最好了。
“阿木。”迷迷蒙蒙中有谁轻柔地唤道。
琉司模糊应着“嗯。”
缠绕着数不清影子的迷雾,那声音好似树叶摩挲的沙沙声一样微弱,带着凉凉的寒意。
那是月神的呼唤,还是阿娘的声音?
风抚过的树叶片片悄然无息落在地面,冷夜丝丝缕缕的迷雾缠绕着幽灵般的灰白缎带。
最后一座坟冢,像是巨大的黑洞,吞噬一切。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哦,这是我最后的栖身之地。
扶桑木下的土地像冰一般凉。琉司跪倒在旁边。“我向你祈求,月神大人。”她无力的唇角发出微弱的声音,“我从没想过可以活过这一劫…”言语哽在喉头。“只求让我永远不要醒过来,”她勉力道,“永远…”
枯败的残叶散落,灰白缄默的月亮,无声无息。
愈加迷蒙的视线中,有一道红黑的身影越来越近。
好不容易才摆脱掉的人,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琉司攥紧手中的匕首,用掉最后一丝力气朝左手腕动脉的位置狠命刺下。
世界在下一刻归为黑白。
☆、八月
长梦。
浓密的青绿色竹叶将月光切割成无数微小的碎片,一一投映在地上,冷风抚过像是在暗空下泛着波纹的水面。
竹林深处一束暗淡的烛光,时隐时现。
桌上零碎放置着几本古老的书卷,几个制作精密图案迥异的盒子。
倚靠着窗,宇智波鼬漫不经心翻阅着纸张。
这些书已经有些年岁了,封面泛灰,字迹磨损得厉害,很难辨识清楚。
或许是一条条咒语,或许是无价宝藏的埋藏之处。即便是清晰的,那些上古时期的文字,他根本不认得。
毫无疑问,那异族的祭祀并没有对自己撒谎,他的确遇到了一只活着的墨鬼,价值无可估量。
以及这个她口中‘可以换一座金山的’石头。
苍白的指尖转动着石头,鼬冷峻的眼眸,隐在夜色中。他仔细打量着,它有些像松脂凝结而成的莹亮剔透的琥珀,淡黄色的外壳不蚀不朽,折出一小片柔和的光线。
木床上昏迷着的墨鬼,没有一丝声响。鼬淡淡看着她,面庞波澜不兴。
..
幽暗月光缓慢地顺着窗棂浮动,渐渐笼上琉司苍白的面庞。
不知在做什么梦,她肩膀不停地哆嗦,最后变作疼痛难耐的隐忍。
‘你用它救救我小孙的命,她会带你去神社的密室,里面,墨鬼所有的宝贝都是你的…只要你就她一命…’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被那祭祀预料的,有八分准,果然被自己遇到一只墨鬼,只不过,是她自己不想活。
什么值钱的宝藏,他并不在意,更好奇的,是她对自己幻术的免疫
放下书,鼬坐在床沿。固定好琉司的手腕,以免她因为乱动把即将长好的筋骨弄歪。
拿着溟珠放在琉司的额头,那宝珠一瞬间发出极亮的光束。琉司额头的天眼随之一亮,似是被吸光全部,珠子顷刻间化为一团粉末。
鼬眸中闪过惊诧,这诡异的种族,特殊的体质构造,整个族群匪夷所思的起源又莫名的灭族…
她腿部和手腕的伤口不浅,应该很痛,可她自始至终没有乱动什么,只是昏迷中睫毛乱颤,渐渐从眼眶滚出许多颗眼泪来。
鼬蹙眉凝着她。
从没见过有人能掉那么多颗大的泪珠,片刻就将枕际染得濡湿一片。
以为她会哭嚷什么,却见她紧紧抿唇,亦没有醒过来,只是是不停的掉泪,永远都哭不完似得。
这千疮百孔的世界,值得哭的事原是非常多的。你又是为什么呢…
无论怎么样,一个人借故自杀总是不值得原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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