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次看着我,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停下轮椅,拍拍我颤抖的肩,什么都没有多说。
我向后仰,头轻轻靠在他的身上。他默然,呼气,微微站直。
就如同三代爷爷葬礼之前那日一样。
我哭了好久,哭到几乎哭不出来,哭阿斯玛,哭鹿丸,哭小爱,哭鼬,哭我自己,哭火影忍者中
的每一个人,哭我们的无力与悲哀。
“明天……带我去吧。”我抽噎着拽住宁次的袖子。
宁次顺势弯下腰抬手抹掉我脸上未干的泪痕:“自然。”
第二天我一早就醒了,昨晚实在睡得不踏实,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干脆还没天亮就睁
了眼。收拾妥当后,我倚靠在床头,视线似乎都被雨水模糊,只看见窗外一片灰色。
门开了,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
“来了啊……”我轻叹,不知是感慨还是与他打招呼。
“嗯。”宁次低声回答,将我弄到轮椅上,往葬礼场走。或许是光线的原因,他原本就白的脸在
黑衣服的映衬下更加苍白,显得比我更像病人。
“宁次,我想站着,帮我好不好。”到地方以后,我看着场中间那个前一阵还请我们吃烤肉的
人,心一抽一抽的疼,几乎是下意识说出这句话。
“好。”宁次扶起我,驾着我一歪一扭的努力向里走。我走的不快,姿势很搞笑,全身大部分重
量都压在宁次身上,很狼狈,却没有人在意,包括宁次,包括我自己。
只是想把以往那种活蹦乱跳的样子给您看而已,虽然您已经看不到了。
没有太多人说话。大家只是很安静的站在那里。我没有见到鹿丸,但是我想,他应该是除了红以
外对这件事情最上心的人了——那么怕麻烦的人主动要求承办葬礼,恐怕是真的……太过在乎。
飞段,角都,你们惹了不得了的人啊。我念叨着,竟然和看动漫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并不觉得晓
强大可爱,只觉得有种隐隐的报复成功的快感。
在这里生活了这许多年,我早已无法置身事外了。
我是木叶的忍者,继承的是火之意志,阿斯玛老师说的玉,我也会一直一直保护下去,直到生命
的尽头。
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从未像此刻这样,如此强烈。如果说之前我还想过穿越回去,现在的我就是
斩断了退路。
我望着阿斯玛老师的遗体,倔强的站着,任凭雨水划过面庞,目中,一片干涩。
不必再哭,要更好的活。
葬礼结束后我又回了病房,护士对我这种淋雨的行为表示无奈,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开了
很多药。
宁次暂时回日向了,我本打算休息一会儿,刚躺下就见卡卡西前辈推门进来。
“伤怎么样?”
“还好。”
“心情呢?”
“……还好。”
“那就是不太好。”卡卡西前辈坐到我床边,伸手揉揉我的脑袋,“别想太多,不是你的错。我
回来的时候阿斯玛已经被派出去了,那时候再叫人,动作最快的青叶他们也只是来得及……”保
住阿斯玛的遗体。
“我知道的,只是不甘心。”我缩在被子里,嗓音闷闷的。
“有人比你更不甘心呢。”卡卡西前辈无奈的点了一下我的脑袋,“年纪轻轻,胡思乱想什
么。”
“鹿丸需要支援,卡卡西前辈,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吧!”我冒出脑袋嗖的掏出一个卷轴。
卡卡西前辈无语凝噎:“起爆符?”
“我怕鹿丸用的多,就把我的封了借他。”我解释。鹿丸怎么阴死飞段的我还记得很清楚,大量
的起爆符必不可少,刚好我这里存了很多,只要捣腾到一个卷轴里就好。
卡卡西前辈挑眉:“你是说你一回来刚恢复一点查克拉就用来封卷轴?”
我乖乖闭嘴缩被子里装死。
脑袋隔着被子被轻轻弹了一下,耳边响起的卡卡西前辈的声音不太真切:“我会带着,不过……
可不能因为什么都告诉了我,就自己作死。”
“我知错了,卡卡西前辈。”我举爪认错之后,他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我再度将目光投至窗外,阴云尚在,不知怎的,我却觉得会很快放晴了。
给手鞠的信是我早就写好让宁次帮我发出去的,鹿丸这边这个情况,我总觉得不让她知道不太
好,但是我没料到鞠姐如此雷厉风行,居然没几天就过来了。
鹿丸刚刚解决完飞段角都回来,跟阿斯玛老师说了会儿话,一回头就发现那个金色头发的女子抱
着一束花站在那里。夕阳的余晖把她整个人镀上一层淡淡的橘红,温暖如冬日暖阳,轻松便刺破
他的心房。
手鞠走到墓前,伸手拂掉被风吹起落在墓碑上的杂草,将花放在鹿丸放的烟边上。
“阿斯玛前辈,我来看您了。”她注视着墓碑上那个镌刻很深的名字,轻声说。
看着她的侧脸,鹿丸突然就产生了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阿斯玛老师不太懂花,还是送红老师比较合适。”他转过目光,看香烟在风的轻拂下忽明忽
灭。
手鞠道:“那就再买一束送红老师。”财大气粗的不行。
……她真的是阳光。
心情蓦的轻松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大仇得报,或许是因为对自己,对同伴,对阿斯玛对红都有了
交代,或许是因为她在身边,他忽然就觉得疲惫如潮水汹涌而来,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都快被
淹没。
“累了?”手鞠偏头问。
“……有点。”鹿丸懒洋洋的抬头看天,一切结束后,反而有种不真实感呢。
“走吧,回去休息。”手鞠站起身,冲着他微笑,“爱哭鬼,终于像个男人了。”
“……麻烦死了……”鹿丸挠挠头,又看了一眼阿斯玛的墓碑,这才离开。
“对了,红前辈喜欢什么花?”
“我也不懂,问问井野吧。反正要去买。”
“你和他还真是像呢~”
“我是他教出来的啊……”
夕阳余晖下,二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那样温暖,那样真切。
而与此同时,木叶医院的某个窗户,偷偷摸摸钻出半个脑袋,打量了一下四周,片刻,一根钢索
一点一点的被放了下去。
那个人再度冒了出来,娴熟无比的攀住锁链,正准备往下蹭——
“天天,你又做什么?”清冷中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在窗子正下方不远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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