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心不在焉的批着奏章的康熙听着李德全在耳边不停的念叨着“怡亲王可真是孝顺啊”“怡亲王真是疼爱妹妹啊”“整整一大车的礼物全是给敏妃娘娘和两位小格格的”……越听越郁闷,孝顺,他孝顺个毛!孝顺为什么他这个做阿玛的连个包礼物的纸片儿都没看见!那丫根本就是眼里除了他额娘和妹妹什么人都当过眼云烟,飘过去就算!当然这些人里面也包括他阿玛……
“主子,您就别郁闷了~王爷jiāo待过奴才了,他带回来的另外一辆马车,整车都是给您的……”于是康熙一张清俊的脸顿时被噎得发紫,他能说什么,他能说什么?!这个就会拿现成的来忽悠大众偏偏又让他挑不出刺儿来反驳的臭小子不孝子……
所谓爱新觉罗家的家宴,却是连皇后和妃子、格格们都没有参加,就是宫里所有十岁以上的阿哥们和皇帝,几位老王爷坐在一起,喝个酒吃个饭而已,但是既便如此,对于只有血缘而少了亲qíng的爱新觉罗家来说,却也是极为难得的。
胤祥虽然年龄最小,却是除了太子以外位份最高的,即使是康熙的弟弟恭亲王常宁,除却辈分之外,也不能和他平起平坐,不过今夜既是家宴,虽然身份还是要讲的,但是这辈分就更重要了,所以胤祥依旧是隔着庄亲王坐在了康熙旁边,对面是太子和直郡王,下面的兄弟们依次分两行排开,三贝勒和四贝勒因此就坐在他的右手边。
宴席之上,谈论的事qíng自然是之前最受关注而且也是由诸位阿哥亲自出马的叛党案,由于胤祥亲自率兵远赴洛阳剿灭了天地会总舵,而且所有的消息也都是由他一手挖掘出来,戎马一生的常宁对这个他一直以为只是挂着名荣养着的侄子很有好感,一场宴席下来,两人因为坐得相近而一直聊着,常宁越聊越觉得他根本就没有看清过这个孩子,明明只是十岁的稚龄,甚至之前一直都被养在寺庙之中,懂得的却比他这个走南闯北到处征战的人还要多,这让他非常的吃惊。
看着对面的两人相谈甚欢的场景,太子胤礽的脸色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一旁的胤褆也不好到哪去,眼见着连皇阿玛最看重的皇叔都倒向了胤祥,让这两个距离皇位最为接近的阿哥有些抑郁,虽然胤褆不是太子,可他毕竟挂着皇长子的名头,身后更是有着身为丞相的纳兰明珠做后盾,只要太子一倒,他必定能够顺利上位的。可是这几年下来,眼瞅着后面的几个弟弟,尤其是老四和老八,都是一副不好想与的样子,他已经很急躁了,谁知道这个时候竟然还蹦出一个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的十三来?
刚出生的时候就封了亲王也就算了,消失十年一回来就是双王衔,还总领了刑部,这让他这个身为皇长子却还只是区区郡王的老大如何自处?!想到这里,胤褆不免有些埋怨的看向首位的康熙,皇阿玛对他并不多么的关注,即使他曾经跟着他亲征葛尔丹,他也不过是封了他一个直郡王,想必老四他们很快就会追上,舅舅在朝堂上又被索额图那匹夫压得死死的,两人互相掣肘,虽然一直相安无事,却也无法有更多的助益,这让他一直觉得孤掌难鸣,毫无建树,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胤禛秉持着一贯的少言淡漠,坐在胤祉身边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间或与老三聊聊他感兴趣的字画,只是,那双漂亮的墨色凤眸,却不知为何,总是无意识的落在旁边那桌纤细的身影之上,看着他比月前愈发苍白消瘦的脸颊,他不由对皇阿玛有些埋怨,明明有那么多的皇子,为什么偏偏要让十三一个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更何况,还是天地会总舵那么危险的地方,明明就知道他的身体并不适合长途跋涉。
蓦然间,对上一双清冷的黑眸,少年沉静如水的目光与他的视线jiāo汇,苍白jīng致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笑容,使得那一向冷峻的容颜,变得柔和许多,胤禛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不规则的跳动了几下,在看到少年已经转过身去与恭亲王说话后,才渐渐平复下来,胤禛狠狠灌下一杯烈酒,暗笑自己实在是太没出息了,胤祥虽然长得确实非常漂亮,但是他爱新觉罗胤禛还不至于看着自己才十岁的弟弟看傻了吧……
“老五。”席间,康熙突然开口唤了一声常宁,“你觉得,朕的小十三如何。”今日的康熙,似乎异常开怀,酒自然也是喝得不少,言语间,竟有了几分平时没有的骄傲之态。常宁见到这个样子的康熙,也只是微微一笑,在座的都是皇子阿哥,他哪里好随便对胤祥发表什么看法,当下只得起身回答道,“皇兄的这些孩子,在我看来都是极优秀的,这实乃我大清之幸,亦是爱新觉罗之幸。胤祥虽然年龄尚幼,但是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不过究竟是什么大器,就不是他可以随便开口的了,反正,这孩子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老五啊老五~你总是这个样子~让朕来告诉你!朕的十三啊,是朕在这世……”“五叔,皇阿玛不胜酒力,已然醉了,招呼不周,请您见谅。李德全,皇阿玛摆驾,回宫。”在他说出什么乱七八糟不可挽回的话之前,胤祥起身打断了他。“嗻~”李德全应声退下,常宁显然也是觉得这个时候已经不适合再继续下去了,便起身告辞,李德全也不敢耽搁,立马就将皇上的御辇准备好了,扶着已经有些昏昏yù睡的皇上上了轿子,便甩了拂尘向诸位皇子告辞。
胤祥转身看着脸色各异的阿哥们,神色依旧淡漠如斯,“本王离京月余,刑部积案甚多,诸位皇兄随意,请恕本王不便相陪,告辞。”纤细的墨色身影缓步离开,渐渐消失在夜幕中,剩下几位阿哥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毕竟他们跟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并不相熟,即使想开口挽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大家见没什么气氛了,也都纷纷起身离席,互相道别之后,便各自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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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景少对三位伟大女xing说的那句话实在是太萌了……能别对我放杀招么……啊啊啊啊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王爷出征 …
梨花落这个地方,仿佛就是那么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在了八大胡同最繁华的地段,琼楼殿宇,jīng致奢华。足足十六位扬州瘦马级别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压阵,下面莺莺燕燕红粉佳丽无数,各种xing格类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一时之间,梨花落成为了四九城甚至是附近城镇的老少爷们白天晚上最时兴的去处。
不过,梨花落既然是jì院,那为何白天也会有那么多人光顾,这就不得不说到梨花落的另一大特色,那就是它的说书先生了。梨花落白日里除了格调高雅奢华之外与一般酒楼无异,尤其令人称道的,是每日正午之分在梨花落一楼大厅中间的高台之上说书的那位先生,虽然相貌平平,年纪又轻,但是讲起那江湖之事,历朝历代名臣帝王之秘辛,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形象万分,让人身临其境,废寝忘食。
这一日,梨花落依旧宾客满座,大厅中央那位年轻的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嗓音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引得客人们纷纷忘却桌上美食,这时一名三十出头的清俊男子身后跟着一名随从走进店中,一双黑色的漂亮凤眸,从进门起,便落在了台上那样貌平平的青年身上,看着他时而压低嗓音如同低声耳语般魔魅,时而又仰天叉腰夸张大笑,并不出奇的样貌,却因为那双无比灵秀的清亮双眸而显得生动许多……
说书的先生似乎感觉到了那股直白而坦dàng的视线,一双黑亮灵动的眼睛向那视线的方向一瞥,整个身子便是顿时一僵,然后又迅速恢复过来,手中折扇一合, “yù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客人们没有任何的意见,纷纷转回继续吃饭,因为这几天的接触让他们很是清楚,这位先生说书全靠兴致所至,他若不愿再说,那么便是huáng金万两奉上,他也不会再开口。
“客倌楼上请~”将手中白纸扇cha入腰间,说书先生充当店小二将门口的男子迎至楼上雅间。在安静优雅的房间内坐下后,那先生笑着开口,“客倌是吃饭呢,还是找姑娘~”俨然一副狗腿的痞子样在他对面坐下,保养极为不错的白皙手指执起桌上茶壶斟了两杯茶,许是说书太久嗓子实在太渴,端起其中一杯就往嘴里灌,座上的男子唇角微微勾起,“吃饭,也找姑娘。”
“噗——”听到后面那句的说书先生顿时一口茶喷出,对面的男子挥开手中折扇将那口水挡在面前,放下折扇后,看到对面那人嘴角有些许的抽搐,“那个…… 找姑娘的话,可能得等晚上……”“可是在下要找的那位姑娘,也许不必等到晚上呢。”“那……”“在下的妹妹跟个野男人跑了,十二年都不曾回家一次,你说,若是她现在在这,她是不是应该出来见见在下。”
“野……野男人……”对面的说书先生嘴角抽得更厉害了,然后只见他挫败的抹了把脸,纤长白皙的指尖轻轻从下巴开始将脸上的易容撕去,一张略带痞气的俊秀脸庞出现在对面男子清亮的凤眸中,“你爷爷的,就算老子不辞而别拐带了建宁,你也不用这么损我吧小玄子!”“你爷爷的爷爷!你居然还好意思说,我拿你当朋友你不辞而别也就算了居然还拐了老子的妹妹,韦小宝我看你是皮痒欠揍!”“揍就揍谁怕谁啊!”“韦小宝你爷爷的别忘了摔跤你从来没赢过老子!” “我……”
眼看着这里面都开始上演人参公jī,窝在门外听墙角的七位美女终于不负众望的将木制的拉门给压倒了……两人嘴角抽搐的看着外面一溜排开的七个人,很好,好得很,都到齐了,可以开座谈会了……“哥……哥哥……”建宁头都不敢抬的小声开口,玄烨看着眼前一如胤祥所说的那般明艳照人的女子,十二年来缭绕在心头的思念与担忧终是化为了一声叹息,“胤祥说得对,他把你照顾得很好。”
建宁美丽的大眼睛含着泪看向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懵懂少年的皇帝哥哥,终是忍不住的落下泪来,“哥哥……”“不过,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他还是个拐带我妹妹的野男人的事实!”“噗——”屋里的人顿时集体喷了,建宁哭笑不得的抬起头,心知这是他在缓解紧张忧伤的气氛,但是却真的不知道该接什么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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