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起来,地府怎么样了?经过那只熔合兽的一场大闹,多少有些影响吧。”
“鬼灯那儿倒是比你这边太平点,况且原本地府的损伤就不是很大,稍加修缮就恢复原貌了,狱卒的工作也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青之川略松了口气,忽感安全感倍增。她总担心地府会不会因为熔合兽而出现什么大问题,现在看来大概是她多虑了。只要有鬼灯坐镇,地府绝对能够安然无恙。
不知白泽是否刻意为之,还是单纯地忘记了这部分重要的内容。停顿了一会儿,他才道:“不过那只熔合兽跨越现世和黄泉的时候,一些躁动不安的亡魂也顺势一起逃出去了。”
亡魂游荡在现世,这情状大抵可以算作是真真正正的百鬼夜行。
青之川倏地站了起来,一瞬间怔在原处。这消息实在是太过骇人了,不啻于晴天霹雳,甚至让她下意识地产生了否认的念头。可既然这是白泽带来的消息,那多半不会是假的,但她仍是抱着一线希望,向白泽确认道:“您说的是真的吗?”
白泽用力点头,信誓旦旦道:“我骗你做什么呀。”
“亡魂多带怨气,放任他们在现世游荡,怕不是会……”一目连喃喃道。
他不必把话说完,其他人也知道这会有多可怕。
青之川抓着脑袋,内心烦躁不已。她踱步不停来回走动着,心绪与脚步一样混乱。
“从我们离开地狱到现在,已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这么说来,出逃的亡魂岂不是已经开始在现世作恶了?怎么寮里没有任何通知和消息呢……”
想到这里,青之川忍不住轻声哀嚎起来,内心的烦躁化作郁火在心间积淤。她踱步的速度也不自觉地更快了些,行走时卷起的微风竟然将玉藻前杯中的茶水吹皱了些。
这大抵就是所谓的步履生风吧,玉藻前想。
青之川会有如此恐慌之状,白泽根本就没有料想到,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
他多少也被青之川传染到了些恐慌,虽然他们恐慌的对象不尽相同。
玉藻前放下茶杯,双手相互交叠,看着眼前莫名扩散起来的恐慌,一时无语,不知是否应该出声阻止这没根据的恐慌继续蔓延。
不过在他做出决定之前,白泽却是先出声了。
“你说的倒是很有可能,毕竟逃出去的那些亡魂,大多都是生前不安分的恶徒。能够逮到机会逃回现世去,他们不兴风作浪才怪呢!”
他越往后说,青之川的表情就更凝重。
眼看青之川的恐慌即将爆表,白泽急忙道:“不过你也不用多担心,黑白童子去寻那些出逃的亡魂了,听说早就已经全部捉回了地府。”
转折来的太快,青之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沉吟许久,一阵尴尬莫名涌上大脑。
其实只要她冷静下来想一想,就能知道亡魂出逃不会给平安京造成什么巨大的威胁——一来鬼灯不会放任亡魂在现世胡闹,二来阴阳寮也会有所举动。她一定是魔怔了,才会傻兮兮地忽略掉这两个关键角色。
这么一想,她的尴尬感更甚。她低垂着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平安京暂且依旧安宁,这是件乐事,青之川想。
她知道平安京从不平安,而是一池脏水,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暗潮汹涌,哪怕再微弱的一丝轻风也能将其吹皱。若要是亡魂也来添乱,绝对会掀起巨浪。
能够继续维持表面脆弱的安稳,其实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青之川的尴尬感却依旧无法轻易消除了。尴尬到这一地步,她竟逐渐产生了一种自我怀疑感。她想,一定是近日来过于闲适的生活节奏让她的思想都变得迟钝了,否则怎么会连这种简单的因果联系都想不到?
她觉得自己大概有必要去找八岐大蛇切磋一下,重新培养敏锐的思维了——不过八岐大蛇好像已经放言称不想再见到她?
玉藻前抬眼看着青之川,但不多时便别来了眼,将目光投到白泽身上。他用指节叩了叩桌面,对白泽道:“下次一次性将话全部说完吧,可别再在最关键的地方打住了。”
专心沉溺与自己先前窘迫言语的青之川没怎么注意玉藻前这话,否则她应该会相当兴奋,毕竟玉藻前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愿意帮她说话的。
可惜,她一不小心错过了。
白泽撇嘴,多少有些不情愿承认自己的这番小小缺点。但在玉藻前的注视下,他乖乖点头,一叠声地应道:“好好好……”
得白泽一声应,玉藻前满意地点了点头,显然是满足于自己在白泽心目中的威慑力。他这番得意模样看得白泽窝火,但却没办法辩驳或是反抗——他可打不过玉藻前。
说起来有些丢人,但身为神兽的他,在以人类显身的状态下,还真打不过玉藻前——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
想到这一点,白泽更气了。他愤愤然吃下一整碟绿豆糕,期间连水都没喝一口。素来离不开水的鲤鱼精见到白泽这番“神技”,愣得都移不开视线了。
门外,几颗小脑袋不停地攒动着,还不时传来细索声。玉藻前闻声朝门外看去,动静却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玉藻前轻笑,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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