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表情过于凝重,贾母心中打了一个突,看着贾琏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尽管说。”
“宫里的娘娘怕是从来没好过。”贾琏这话一出,贾政便斥道:“这话也是你能浑说的。”
王夫人更急扯白脸的吼道:“老爷,你看看琏儿说了什么!”说着便扶住额头,似乎被贾琏气狠了。贾琏呵呵一笑,看向贾母道:“祖母,孙儿自进宫当差便不止一次见过大姐姐,孙儿自幼便和大姐姐一起长大,大姐姐虽没多说什么,可她好不好,孙儿哪里会不知道。旁的不说,就说一点这次皇上去行宫避暑,除了皇后还带了三四位嫔妃,而咱家的娘娘则被留在宫中,这受不受宠难道还要被人说么。”贾琏说完,张瑛上前掏出一本册子,这册子是这断日子王夫人让账房给宫里太监送的银钱。
鸳鸯接过读了出来,别说贾母连贾政都不敢置信的看向王夫人道:“当真?”
这些不过是公中出的银子,王夫人更是从甄家送来的箱子里拿了不少银钱贴补。面对贾政的质问,王夫人冲着张瑛便道:“你竟然让人查我账目。”
面对王夫人的怒火,张瑛微微一笑,上前道:“不过是下面的人看不过,偷偷把账目记下而已,毕竟隔三差五的走一笔大款子,换了谁都不睡不着。”
“琏儿,你能疏通下宫中关系么!”贾母听着这话只觉得头疼。
“祖母,孙儿一心爱护大姐姐,定然是盼着她好,大姐姐有出息 ,孙儿面上也有光,可这事真的不能再糟了,孙儿也不想让全家都陷阱泥潭里。”贾琏说着忍不住便红了眼眶,看向贾政道:“二叔,琏儿还认识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要是二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贾琏这一番言语彻底说动了贾母,贾母靠在椅背上,敲了敲茶几道:“造孽啊!分家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是管不了了。”
有了贾母这话,贾赦心中一阵痛快,王夫人还要求情却被贾政拦住,贾政这人最好面子,方才这些话已经是厚着脸皮硬撑着。
对于分家一事,贾赦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当场便叫了人把贾蓉等几个贾家族老叫了过来。贾政本已经起身,听着贾赦交代下人的话,忍不住道:“大哥,没必要这么急吧,不如再缓几日!”
贾赦白了一眼,掐着手指道:“二弟,不是当大哥的容不得你,而是如今京城的情况,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毫无瑕疵,贾政没想到贾赦如今不但不犯浑,反而说出口的话让人无法反驳。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贾政一回陶然居便见着王夫人哭哭啼啼的求救,直接把门边的花瓶推到在地。
王夫人嫁给贾政几十年,还是有一次见着贾政对她发火,当初便呆住了,贾政怒火中烧,指着王夫人便道:“蠢妇,要不是你兄长是王子腾,我怎么会忍你多年,你不善理家倒了罢了,还败光了钱财,留你何用。”
恶毒的话一句又一句从贾政嘴里出来,王夫人还是头一次从贾政嘴里听到这些,连哭泣都忘记了,呆呆的站着。
过了好一会,贾政骂累了,看着王夫人道:“还呆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账目都拿出来对一对,难道你还要把这些都让给大房不成。”
什么端方君子什么清高无尘,到了这时候,都是假的。王夫人抖着手掏出私账账目,贾政一看又是一顿臭骂,王夫人大字不识一个,私账上的都是一些只有她自己才能看懂的符号。
王夫人颤颤巍巍拿起账本,贾政看着她道:“甄家的银子还剩多少?”
王夫人略带吃惊的看向贾政,贾政嫌弃的看了一眼说道:“就这点事,难道你还以为我不知。”
如果说之前贾政维持了自己一个清高无尘的君子形象,那么如今贾政则彻底的放弃了这个形象,在王夫人的认知里自己的夫君转变如此之快,一时让她难以接受,只会呆呆的服从。
这边贾政乘着贾赦没来,便让詹光等人藏了一箱子值钱的金银字画。这边刚藏好,贾赦便带着贾蓉等人来了。
自从张瑛当家后,府里账目清晰有理,更何况账房林之孝早就猜到贾府二房早晚要分家,于是乎当日便把账目理清,贾政得了一处城南的外宅。就这,贾赦指着账目上的这些日子平白少的银钱的道:“这些钱就我这个做大哥的就不让二弟赔了,只是二弟要疏通的钱我就出不了了。”
面对贾赦这般言语,贾政那是有苦说不出,只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夫人,贾赦见贾政面色黑如锅底,接口道:“圣心难测,给二弟一个晚上的时间,明日就搬离。”
“好!”贾政硬撑着一口气送了贾赦等人,回过头见王夫人那样,没忍住最终上脚踹了下,吼道:“还不赶紧收拾,难道还要人赶么!”
王夫人抖了下,这才叫了众人开始收拾。
陶然居那边闹的那么大,宝玉等人哪里不知,只是贾母发了话下来,说是仍旧留了宝玉探春住在院子里,而李纨赵姨娘等则跟着贾政一起离府。
这一夜满府寂静,只有陶然居时不时的传来搬动物件的声音。贾琏躺在拨步床上,看着张瑛把哥儿哄睡,上前轻声道:“你怎么也不让人看着,别偷偷带了东西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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