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忌苦笑,“九爷是一个清风朗月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小月所受的还不够吗,何必让她继续纠结受苦。”
莫循看了他一眼,“错了,便希望能用以后的日子来补偿。”
卫无忌听后置若罔闻,继续说着,“你知道什么是对她最好的吗?”
而莫循听后微微一顿,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等待着他接下来说的话,卫无忌冷笑一声,清声道着:“小月要的,肯定不是一个不会珍惜她的人!”
莫循听后心里一片酸楚,也慢慢的放下了对他的视线,而卫无忌仍旧是看着他,仿佛那是一种胜者的姿态。
净初心里看不过,质声问出,“听闻卫将军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却不料到竟是阴险狡诈的小人!”
二人同时看向那名绿衫女子,她的右手掌心染红了一片,这让莫循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卫无忌对她的出现是吃惊的,想不到此刻她人竟然在建安,那想来他与莘月的事,莫循早就知晓,那自己刚才的那一番的举动也确实担当得起她所说的那“小人”二字,他低叹一声,没有任何解释就离去,净初想要追上去,却被莫循拉住。
“你手伤了,与我回石舫吧。”
他说得温和,全然没有刚才语气里所带的愧疚,净初看着卫无忌的方向,欲言又止。
莫循撕下衣衫的一角来为她简单的包扎,动作轻和认真。
“月姑娘她……”
“回去吧。”
他不咸不淡的说出这句话,却饱含着许多的苦涩,她咽下心头的疼痛,定定的看着他。
“还记得你说过,如果月姑娘会怨,你宁愿一人承担,可是如果真有因果报应,我要和你一同扛着便是,绝没有一句怨言。”
莫循心口一阵激荡,手里的动作也一时顿住,他没有看她,只是在心里叹息,却没有回答过她一句话。
卫无忌返还军营之中,奉命与李敢等人杀敌匈奴大族,思来想去只觉莘月是熟悉大漠地形的最佳人选,更是携带莘月一同前往。
一连几日下来,经历的事倒是让莘月甚是伤感,对敌之时痛失李城,昔日他倔强的笑颜,他执着的梦想和离去时的满足,他说他无憾了,他能亲手杀掉匈奴人,他能为家人报仇雪恨,他很开心,很开心,可他可知她是多恼自己,明知大敌当前,怎可轻易离你而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谦和小淘则因为在诱隼之时,壮烈牺牲,从那天边黑点的降落再到它们双双倒地在莘月面前,那样的真实狠狠的纠着她的心,就宛如一些事情被活生生的扯断,一些回忆被恶狠狠的撕碎,可那些事情,那些回忆,究竟又是什么,她只是莫名的再也平静不下来……
莘月昏昏沉沉之际,只觉身子被一个温暖的胸膛环抱着,微微睁眼黑暗中伫立的山影看着越来越近,遥遥地传来几声狼啸,在马蹄声中隐隐可闻,她心中一动,封尘已久的情景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开展起来。
不过多时,几头狼便现身在不远处,领头的那抹熟悉身影,不正是从小陪伴她的狼兄还会是谁,莘月匆匆与狼群相聚,不过多时就拥打在一块,而卫无忌则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女子是如何的从痛苦一丝丝的开心起来,莘月侧头看向他,他一瞬不瞬地凝视了一会说:“我要回去了,你……你们久别重逢,你先和它们在一起吧,只是先别离开祁连山,好吗?”
他眼中的不舍,全都化作了要她快乐的笑,莘月有些微愣,这样的他,好像从一开始便在自己身边了,又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隐隐的余热,这样深情的他,这样为她着想的他,这样处处以她为先的他,自己是不是已经忽略了许久。
别了卫无忌,与狼兄相处的两三天,看着那东边的天色已经露白,山林中早起的鸟儿开始婉转鸣唱,夜色将尽,莘月又紧紧的追上了军队的步伐,眼前是遍地的尸骨,刺眼的鲜红的血流,想来是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厮杀,那卫无忌呢?
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莘月的心在此刻有些心烦意乱,在一个转身,那黑袍银甲,手握长刀,巍然而立,铠甲和长刀反射的点点银光让人不能直视,夹杂着血腥气的风吹着他的衣袍猎猎舞动,失去发冠束缚的乌发激烈地飞扬在风中。
低处是尸体鲜血的狰狞丑陋,高处是绿树红花的温暖明艳,对比鲜明,却因为他的身姿气势,使得两种绝不相融的画面,在他脚下奇妙地融合统一,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地慑人之美,传说中的战神之姿,也不过如此吧!
看到他没有事情,莘月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转身欲走。
“小—月—!”
愉悦的大叫声回荡在山涧中,震破了会聚在大地上的森寒,那熟悉的嗓音环绕在她的身旁,回首望去,只见卫无忌快速地飞掠在红花绿草间,乌黑的头发张扬在风中,缤纷的花瓣飘拂过他的身周,血腥弥漫中,有一种近乎妖异的美,他在莘月面前站定,微微喘着粗气,可那眼底却溢满了幸福。
“你是来找我的?不放心我吗? ”
莘月没答话,而卫无忌则正直直的看着她,等待她说出自己心里最想听到的那句话,对视良久,终还是莘月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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