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月坐在莫循身侧,拿起桌上的玉笛抚弄着,随意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几个不成曲的调子,净初的神色忽的变白了些,而莫循则是淡淡的转脸移开了视线。
那温润的玉笛似乎还带着莫循唇的湿意,莘月明白后心慌中带着一点喜悦,刚想说些什么。随后却听见净初说道:“九爷,我……我,想要学笛子。”
她说得有些急促伴着犹豫,明显是临时是突口而出的,莘月侧头带着疑惑看着她,而莫循回过头淡淡一笑,“净初怎么突然想要学起笛子?”
她道:“倒也不为何,只是听着九爷和月姑娘吹着好听,便也想学学。”
净初说话间偷偷看了几眼莫循,其大部分都是微微低着头,却绝不是卑微,倒给人一种大方得体,不卑不亢的感觉。
莫循微含着笑意说:“你若想学,我便教你吧。”
净初淡淡的应了一声,一抹笑意隐隐挂上了嘴角,却不敢张扬,心里如浸了蜜糖般的甜。
☆、学笛(2)
【第三章】
过后几天,净初总是看见莫循往鸽房的方向走,一待便是待上半日,竹馆一向养着许多的鸽子,方便对外联系,只是从未见过莫循三天两头的便往鸽房待。
这日,净初给莫循送饭,只见他独坐在鸽子群中,鸽子或飞或停,但却并不飞远,也不随意靠近莫循半步,他背对着净初,此时的他正□□着两只鸽子,羽毛洁白如雪,眼睛如一对小小的红宝石不知为何,总觉的第一眼看见便是灵气的很。
她把饭盒子放到石桌上,后慢慢走到莫循身旁,笑道:“好漂亮的一对小鸽子。”
他笑着未置可否,只是看着鸽子缓缓道:“小月喜欢小动物,或许这能让她喜欢,据训鸽师傅说,这两只鸽子是他这几年来训练过的鸽子中最优秀的。”
只是他每说上一个字,她的脸便要淡上几分,敛了笑意,“九爷,该用膳了。”
净初看着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那一片藤蔓上,记得莘月曾问过莫循,那花叫什么名字,他说此花名为金银花,因其秋末老叶枯落时,叶腋间已萌新绿,凌冬不凋,又名“忍冬”。
可莘月还未知道,这花还有一个名字,鸳鸯藤……
而这是莫循告诉自己的,她有时会疑惑,为何他能清清楚楚的告诉自己,却不能清清楚楚的告诉莘月,或许,她和莘月在他心里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听着在这夜色中的曲子,不知不觉间已到莫循的住处,可她不敢再靠近了,笛声悠悠扬扬,掩盖了星月的清辉,她闭着眼沉浸在曲中,笛声中止,她暮然睁开眼,却见莫循正停在门边,正正的看着自己。
净初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作何反应,最终还是生涩苦笑, “本不想打扰你,殊不知还是打扰到你了。”
莫循温和地笑着,请她坐到桌旁,给她沏了杯茶,后转身去里室拿了一个长木盒出来,递给了净初,“你说要想学笛子,这支湘妃竹的笛子已经做好了,纹理自然雅致,再雕刻装饰反倒画蛇添足,我也就偷了回懒,你看看可满意?”
她声音哽在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心口一热,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几许感动,几许酸涩,伸手接过笛子:“净初不懂这些,九爷若说好那肯定就是好了。”
她低着头仔细看着手中的竹笛,甚是精巧,眼泪滴答滴落在笛身,随后赶紧抹去,抬眸,对着莫循便是一笑,她的笑并不似莘月,那般动人而又耀眼,灿烂而又骄傲,净初的嘴瓣儿像一轮弯月,清新而又恬淡,晶莹而又剔透,如果说莘月是玉面芙蓉,明眸生辉,那么净初就是雨中梨花,清素雅丽。
她虽平时总是含笑着,却那笑中掺杂着一种莫名的悲伤,哪像如今这般,这一笑,让莫循身子僵了一下,盯着看了一会儿,在净初反应过来前他已恢复如初,笑着取过笛子说:“潇湘竹的音色也比一般竹子更多了一份清丽悠扬。”
随后便演示了起来,笛音清亮悠远,悦耳动听,宛若朱雀般轻鸣,入耳不由心神一静,洗尽尘俗,她完完全全沉醉在曲中,亦完完全全沉醉在了面前的这个人之中,她不管面前的这个人究竟喜欢不喜欢自己,也不再管以后会是怎样,这是她一个人的地老天荒,只因醉极的喜悦,所以心不管不顾地沉下去。
一曲毕后,他用干净的绢帕擦拭一遍,笑递回净初,柔声向她讲述笛子的音色和各个动作,边讲边示范,示意她学着他吹。
刚开始学习的音色虽是单调,但有一番简单动人处,窗外夜风轻送,竹影婆娑,窗内一教一学,亦笑亦嗔。后见他的眉宇间带着些许倦色,净初心一软,站起来,道:“九爷累了吧,我就先回去了。”
他颔了下首,随后向他行了一礼,捧灯回了自己的屋子,烛光下的净初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笛子,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夜初静,灯光灭,人已寐。
☆、越女歌
【第四章】
春仍早,夜色却已很深了,月光是隔了竹林照了过来的,高处丛生的青竹,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一盏清油灯,伫立在一个雅致的灯架上,照亮了这灯下的笑语宴宴的两个人。
“你教我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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