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惊人相似的面貌让她心疼得不能自己,分离的苦涩在那一刻化成了更多的心软,鼻头一软,身子不稳踉跄着跑到他的身边,一声声的叫着不属于他的名字。
“净姑娘。”
他向她柔柔一笑,明显是听出了她声音里不一样的情绪,也是为了能让她安心的笑容。
“长苏,净初你们把手伸过来,让我来把把脉。”
“蔺晨你非要每次都让我们同时看病吗?”
梅长苏虽然口中还在调侃着他,但还是规规矩矩的把手伸在了桌面上,净初也走到了蔺晨的另一边坐下,一并伸出手给他把脉。
蔺晨的表情有些黯然,不过一时就收回了手去,他这样愁眉苦脸的神情梅长苏见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别人或许还会着急的问上一问,可让他们二人感到惊讶的是,净初似乎对自己的病情没有任何的关心,仿佛已到心死的程度,一点提及都没有。
“你们说说我怎么总是爱自找麻烦呢?”
“不是大麻烦,怎么轮到你这天下第一的蒙古大夫出手呢。”
梅长苏不禁一笑,打趣道,蔺晨赞同的看向梅长苏,双臂环抱满脸放光,一脸不羁的邪笑,“这话说得我爱听。”
蔺晨晃了晃脑袋道,随后又把头转向了一言不发的白衣女子,只见她微微垂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仿佛刚刚他们的两个人的对话一点一滴都没有落入她的耳中。
她总是这样,像是把自己隔开另一个世界,说她像冰似的美人,并不是形容她如何的尖锐只是像冰块一样的冷淡,仿佛无论是怎样的人怎样的情感对于她而言,都不值得一提,就连她自己的生命,都已经弃之不顾,毫不在意。
可她却总是这样,低垂着头,把思绪沉浸在某一段的记忆里面,在那里面有着她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能勾起她整个人鲜活起来的情绪,她之前的事情,蔺晨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毕竟在沈辞把她带上琅琊阁的时候,就听闻了在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一切。
原本阁中是做生意的招牌,鲜有人要住宿于此,更何况上下全是男子,突如其来来了一个女子,对于琅琊阁来说,实在是新鲜的很的消息,蔺晨先不说与沈辞的好友关系,他一向对女子有着怜香惜玉的心,二话不说就把她给留下了。
“小美人怎么又发起呆来了,这样你蔺晨哥哥好伤心啊。”
男子桃花眼一挑,半侧过身子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净初还未收回去依旧放在桌上的手腕上,这样一来,她才回过神来,抬起头发现原本坐在蔺晨另一旁的梅长苏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开了。
“怎么?不想听听那个消息?”
“.......”
净初原本心里一动,本欲开口追问,但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叹一声垂下了眼睑,听和不听如此还有什么不同,本就是命不久矣的人,还抱着希望过日子有什么意思,蔺晨知他心里的意思,收起玩笑的心思,难得正经地感叹了一声。
“你对你自己没信心,可我对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把话说完,停顿了半晌,后又把目光看向梅长苏消失在门口的方向,又接着道,“你们都是伤痕累累一身是病,你们都是带着各自的目的来到琅琊阁,可你和他不同的是,你至少要比他活得长久些.......”
蔺晨的唇边一直保持着一丝笑纹,但眼睛里却毫无笑意,就连他说出的话都透着一种说不出地哀凉,净初静静的听着他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眸色深深。
其实当她第一次见到梅长苏的时候,她还以为那就是她的九爷,就是她的莫循,就算自己走到天涯边,还能相见的莫循,是命中注定的莫循,可当他清清冷冷的声音开口唤她一声‘姑娘’的时候,那一刻她的泪水就如断线的珠子掉落下她清秀苍白的脸颊上,再相似的容貌却终究不是她的莫循,又怎么说不会是另一种命中注定呢?
蔺晨眨了眨眼睛,不由又挑了挑眉,咧开嘴换了一副爱闹的模样,托着腮细细的看着净初,灼热的目光穿透过白纱细细的勾勒出她的一举一动。
“今早来报,卫无忌之妻喜得一女。”
“莘月姑娘?孩子出生了?”
白纱内的唇边荡起了一个清淡的笑,也是蔺晨第一次看到净初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笑意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这座冰山似乎在一点点的有了一些融化。
☆、思念
【第五十六章】
可净初的笑意还未抵达眼底,就被硬生生的停滞在嘴角,她分明记得自己当初离开建安的时候,莘月的肚子还未足八月,这么才一月之期过去了,她这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早早的出声了呢?难道是她离开建安之后,石舫里又发生了什么事么......越想越心惊,衣袖下的芊芊素手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蔺晨看着她的反应,料想她定是想到了什么,尔后愈发笑得不羁,慢悠悠地摇着折扇,轻叹了一声,凉凉地道。
“你料想得不错,这孩子确实是早产出生,而且经的还是石舫莫九爷的手。”
净初心头顿时一惊,这个法子她在莫循身边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只不过此法从来都没有谁实践过,就连医书上的记载也是寥寥几笔,他一向严谨,又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应下这种伤及人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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