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即打消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木板之间的缝隙很大,从我的角度能直接看见一层的地面,下面被水灌满了,藏着东西估计也早被泡烂了。
我又站起来扫视几圈,除了黄泥破瓦,实在看不出爷爷能在这种破地方搞出什么名堂。
“二叔,”我喊了一声还在灵堂巡视的二叔,道:“爷爷是什么时候修建这里的?”
二叔犹豫了一下,“你出事之后不久。”
我一惊,这么说,爷爷预感到来自张家的威胁所以才采取某种应急措施了?我蹲在亭子上努力思考,如果我是爷爷本人,会怎么去做?
一面想着,我一面翻出纸笔(从云顶天宫那次迷路我就养成随身带笔和纸的习惯,方便随时记录和分析),纸和笔被压在包的最里层,我将水、方便面和纸菠萝全部拿出来才找到这两样东西。接下来,我参考大学里教过的逻辑学原理,尝试着研究爷爷的思维规律。
首先,事前准备。当得到一件棘手的东西时,正常人应该如何处理?我列举了下面三种方法:1、丢掉。2、藏起来。3、送人。
按照爷爷的做事风格,他不会断自己的后路,也就表示这个东西被丢掉或送人的可能性不大,而是放在能找到还不被找到的地方。根据爷爷趁修祠堂做过手脚,无疑是第二点——藏起来。
其次,藏匿地点。
要把东西藏好又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哪里是最安全的?杭州肯定不行,因为连我也着了道,再有帛书的例子在先,爷爷上过一次当绝不会再冒第二次险,族村的祠堂地处偏远,确实是首位选择。我在纸上注明:祠堂。
最后,处理方法。
该怎么做才能不被外人察觉呢?爷爷花大手笔完成一项工程,这个工程请了很多人,从表面看成品不尽如人意,可在村里人以及这群土夫子眼里是正常的。
我在纸上将事件分门别类:
花大笔钱——许多工人
农村——土夫子
工程——破祠堂
请大量人工建造无非是两个方向:地上与地下。钱明显没有花到祠堂上,这里“破祠堂”和第一类中的两个事物出现了矛盾点,我将“破祠堂”划掉,那就只剩下一个方向——地下。
在地下修建工程又要避开土夫子的敏感……我盯着纸上的“农村”、“工程”,一个概念闪过脑海——地下水道。
能藏东西又是在农村,排水系统绝对是一个可行的选择。这么一想,我精神立即振奋起来,忙对二叔喊道:“我想爷爷当年也许挖了水道,就在这片地的下面。”
二叔听闻,急忙让我把他拉上去,找了一个干燥地方坐下来,道:“你是学建筑的,说说你的想法。”
我顾不上收拾,也一屁股坐在二叔身边,将刚才的分析大致叙述了一遍,然后画了一张院子的草图,“我刚观察了周边的情况,我们现在所处的地势以灵堂最高门口最低,积水从高处往下才能顺利排出去,所以,顺理成章以挖洞作为掩饰藏住官印再合适不过了。而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改造下水道工程。”
“分析得不错。”二叔表示赞同。
我顿时来了精神,继续道:“如果爷爷果真以挖排水道为名,我分析当时他只可能将入口安排在灵堂的某个角落里。灵堂是半敞开式,因为冒沙井是旱村,水量不多,所以修在屋里的可能性不大。”说着,我拿起铲子腾得站起来,“我断定,爷爷的那个入口肯定设在灵堂前面一排的地面上。”
这种推论让我瞬间产生自己识破天机的快感,心里说不出的兴奋,行动上已经先一步作出表现,也顾不上淋雨了,直接冲进雨里先下几铲试试看。
灵堂前面积起浅浅的水洼,我选定一个角落顺着灵堂的敞开侧开始挖,过了半个多小时,门口被挖出一道浅沟,我累得满头大汗,身上又被雨水浇透了,粘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挖好的沟很快又被水填满了,我盯着那个坑忽然一个激灵,操了一句,心说:如果爷爷挖的是洞,下面应该是空的才对,水会渗进去,怎么也不可能填满啊。我又静静等了几分钟,直到水渐渐溢出来,我赶紧观察了灵堂的四周,果然水都在积外面,一点下渗的迹象也没有。
“回来吧。”二叔悠悠然,道:“我刚才就想告诉你,下面有洞的话怎么可能积水,你不听,吃亏了吧。”
我实在惭愧了,这么简单的自然现象居然被繁琐的推理束缚住,我这个大学生算被白白上了四年。
我泄掉力气重新返回二层,赌气般将铲子往木板上一丢。谁知,铲子尖端恰巧碰倒了纸菠萝,这个菠萝虽是纸做的,可也有些重量,在地板上滚了两转后骨碌碌滑落下去,直接朝地势较低的门口滚出去了。
纸做的东西沾水就坏,我心里一沉心说完了,作势要跳下去追,刚站起身就看见眼前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好像冥冥中感应到我的想法,在呈下坡状的祠堂地面上,一个冥币做的菠萝滚出一小段距离后居然停了下来,仿佛空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它,纸菠萝原地转了半圈,又缓慢朝我的方向滚回来了。
几道闪电划过,随着一声闷雷的巨响,整个祠堂一片惨白。
52书库推荐浏览: 土方露儿 盗墓笔记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