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出事后,我又试着联系过几次他家的秦海婷。小丫头成熟了,也圆滑了不少,说话一套一套的,再没有当初让我萌动的感觉。之后,我也就渐渐放弃了,说起来,算是一次失败的初恋。
本以为生活就这样一成不变地向前推进着,直到十年期限到来,看来老天爷并不打算放过我。就像秒表被置零后重新开始,某天寄来的一个包裹再次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推进了漩涡。
第一章 四朵金花
“老板,有你的快递!”我在里屋正跟一个新主顾谈生意,王盟这大嗓门刚好打断了我的思路。
跟我谈生意这人自称姓何,是个黑瘦的中年人,有点“天包地”(小时候淘气,管上排牙齿龅出的叫天包地,反之也有地包天,此人属于前一种),两颗大门牙尤其突出,活像一只大兔子。
说来也奇了,这何大兔连其它店面都不正眼瞧,直奔我这里,一进门就相中了一对红矾显白春竹碗,非要我搭送一个清代的玉扳指。我不干赔本买卖,那兔子就死赖在店里不肯走,说按照老北京的规矩来个“袖口摸指”。
“袖口摸指”是上世纪后期的一种无声行话。买卖双方互相把手笼在袖子里,双手在袖管里用手指弯捏翘撸,或双方手指相碰表示数字,讨价还价,价格合适了便握握手,交易就告达成。交易的地点多在中国乡村的集市上,交易的对象也无非是驴子、鸡鸭。
这阿呆还真当自己是个业内人士,又不是买牲口。再说,现在正值六月初,这大热天人人都穿单衣,哪有袖子给你钻。
我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善了,何大兔见谈不拢就拉着我的手兄弟长兄弟短一直套近乎。他手劲很大,握得我直咧嘴,还勾着肩膀往里屋推,说是再详谈详谈,着实让人火大。
王盟这一嗓子正好将我解救出来,就见他托着一个包裹从外屋进来,旁边跟着四朵金花之一的小九。
提到四朵金花,不得不说一下我这些年夹喇嘛的经历。
当初为了安抚被我坑过的那些盘头和三叔的老伙计们,着实费了一番心思。吴家祖业干的就是挖别人坟头的营生,三叔的买卖又是充当铁筷子,能达到这两点无非还是下地。
我刚入行手头没有什么资源,就给小花打电话让他帮我找几个油斗,并且再三嘱咐一定要找里面有虫做机关的斗。
小花不明所以,怪我淘个沙子还挑肥拣瘦。我心说,老子既没有你的绝活,也没有闷油瓶的发丘指,更没有胖子的肥膘护体,靠这点血还能时不时顶个事儿。你要真给我找了有落石流沙暗箭的斗,还不如直接冲我天灵盖戳一棍子来得更痛快些。
要说小花最贴心了,很快就给我找到一个靠近云南的汉代处女墓,里面机械类的机关不算多,虫子粽子倒是一批批跟敢死队似地往前冲。
还好我的血没有临时掉链子,最后,那批伙计们都躲在我身后,当时我举着一只手站在主墓室的棺材前面,颇有一副哑巴张又回来了的威风,同时心里诚心诚意感谢了小花的八辈祖宗。
自从那次之后,我的名声算是打响了,找我夹喇嘛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我也开始组建自己的人马。小九和六子,还有几个忠心的伙计就是那时被我招安的。
小九本名王重阳,我当初一听他的名字就忙问:“你师弟周伯通怎么没来?”
小九笑道,他出生那天正好是阴历九月初九晚上九点,他爹当时拍脑门道,就叫重阳吧,名字简单好养活。后来证明,这小子的运气确实不错,当然那是后话。
在那个处女墓里,他被我从虫子嘴里捡回了一条命,当时就跪下拜我做大哥,底下本来还有不服气的,统统被小九几脚踹翻在地上,颇有当年潘子的风范。后来也多亏了他,我夹喇嘛时省了不少心。
这小子不仅人仗义,手下功夫也好。有招“一手定江山”的绝活,徒手就能称出物件的重量,如果是盒子类的,还能说出里面东西的大小形状甚至材质,据说是家传。平时人挺随和,伙计们不见外,私底下都叫他九姑娘。
再说六子,姓陆,比我大四五岁,性格沉稳,枪打得尤其好,我后来的射击技巧多半也是跟他学的。
大家都喊他六哥,有时也叫断掌六。我看他手掌厚实不像残疾,曾问过为什么被人这么称呼,没想到还引出一段挺有意思的小故事。
据说当年六子当兵时,枪法是全连第一,也是重点培养的苗子。部队里一直流行老兵欺负新兵,到现在为止似乎成了一种默认的‘传统’,我也有所耳闻。
某天,一个老兵班长叫他出来,说是一起修理发电机,让他帮忙一手拿着一根电线,那个班长就去摇手柄,电流当时就把人电晕了过去,之后两个手掌上各留下一道长疤,真的好像断掌一样。
六子也不是个吃素的主,虽说那个班长被点名批评,六子心知也是上面做做样子而已,就在一次连里组织的射击比赛中,仗着自己枪法好,直接一个点射把那个班长的腰扣打断了。那个班长的裤子掉在地上,还被吓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尿了出来,肚皮上也留下一道伤疤。
当时,六子还故意拍拍手,道:“不好意思打偏了。”言下之意是本该一枪崩了他的。
本来部队看他技术好,想破格把他调到特种队当狙击手,结果因为这档子事,差点蹲了号子,半路复员后,六子索性干上了盗墓贼的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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