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短时间内不会靠近,我找了块纱布将伤口重新缠上才算彻底放心。
光顾着紧张,一旦冷静下来,全身的伤痛和放松的神经使大脑一阵阵眩晕,我捡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尽量把头压低,尝试着让血液回流,这样子能避免因供血不足而昏迷的情况发生。
这时,有人轻轻走过来碰我的胳膊,我知道来人是谁,实在无力睁开眼,便闷声道:“瞎子,有事?”
黑眼镜不吭声,还在用手肘撞我,我被他弄得心烦,抬起头不耐烦地打量他。他冲我咧嘴一笑,又努了两下嘴巴,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见闷油瓶正走向那扇石门。
尸体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大门口,闷油瓶走到那里,双手撑住门板,轻喝一声,那沉重的石门竟缓缓被推开了。
他之前有伤在身,又中了蛊毒,右臂的伤口全部绷裂了,血淅淅沥沥撒了一地,而他却不自知般继续使力。门上残留的虫子被纷纷震落,一部分掉到地上逃走了,另一部分落在他的手臂上,勾住伤口就往里钻,丝毫不怕他的闷氏宝血。
他不要命了吗?!我被他前后不一的态度搞得实在厌烦了,心说这人究竟怎么想的?不爱惜自己也就罢了,至少该考虑到别人拼了命救他的心情,真是瓶子心海底针。
闷油瓶的身形有些不稳,我无奈地叹口气,半个字也不想多说,有心要上前帮他,站起来才发现两条腿根本使不上劲,迈一步就像踩在棉花上,摇摇晃晃的。
旁边的黑眼镜一把搀住我,将我手上的纱布全部解开,又走到闷油瓶身边,在他的胳膊上快速绕了几圈,然后拍拍他的肩膀,道:“看你了。”
我这里的角度看不清闷油瓶的表情,只能从背部绷紧的线条知道他此时下的力度很大,受了重伤还有力气干事的人,除了闷油瓶找不到第二个了。我暗自佩服他体力的同时,更加笃定了内心的想法——他一定发生了什么,现在完全是在自残。
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一条能勉强通过一人的缝隙,我本来打算留在最后,谁知闷油瓶站在门口动也不动。我低着头和他僵持了几秒钟,实在逼得没辙了,只好硬着头皮先走一步。
路过闷油瓶身边时,我听到他轻轻叹出一口气。那声短暂的叹息中包含了多少情绪我一时间搞不清楚,心里却产生了一丝悲凉。那时候,我很抓住他,问他一句:“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张起灵?”
第四十五章 解不开的局
等所有人安全通过之后,我担心那些蜈蚣会顺着门缝再爬出来,想了想,咬着牙又将伤口撕裂,贴着门把血抹上才放心。
那门不是一般的厚,有我一个巴掌长,两扇加一起少说几百斤,闷油瓶竟能在受伤的情况下徒手推开,真是怪力男!
期间,黑瞎子指着门上的血手印笑得意味不明,我只推说是自己不小心蹭上去的,也不想再过多解释,主要是不想给闷油瓶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先抛开闷油瓶来这里的目的暂且不谈,从来时那道门的机关看,他肯定不是从正门进来的,倒像是从外面把石门硬生生撬开进到墓室的。
刚才他没有用发丘指的功夫,而是直接用蛮力推开,八成是想起来机关不能正常运作。我猜,闷油瓶当时是和墓室里死掉的那个人一起进来才对,可为什么要杀掉那个人呢?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逃出蜈蚣巢穴,我们不敢多逗留,又往前走了一段才坐下来休息。来时六个人,现在死了一个老崴,包括我在内,所有人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我心里苦笑,盗墓贼的命还真是不值钱。
刚才光顾着逃跑没在意,现在停下来,身上的伤全开始提醒我了。尤其是左肩膀,先被咬后被抓,整条胳膊根本抬不起来,沉得跟灌了铅似的。手上更恐怖,伤口外翻,皮肉里混杂着泥沙,不立即消毒的话,说不定用力扇两下,手掌会直接断掉。我可不想变成机器猫,也掏不出宝贝给大雄。
因为失血过多,我开始口渴发冷,这是体内有效循环血量下降,刺激抗利尿激素等过度分泌的结果。都说久病成医,受伤多了,这些医学常识我也能说得有鼻子有眼。
我找小九要了点水喝,又拿出之前老崴带来的烧酒洒在手心上,酒一碰到伤口,痛得我抖得像个筛子。
我用余光留意到闷油瓶垂头呆坐在一旁。从再见到他开始,他整个人都变得相当奇怪。虽说这家伙以前的秘密也不在少数,可我隐约预感出来,这回的一些事情或许与自己也脱不开干系。
吃了些干粮,身体总算缓了过来。趁着休息的空档,我拿出随身的笔和纸,按照行进路线画了一张草图给他们,几人把整个墓的设计结构研究了一下,似乎找到了一些关联。
“这个墓上下两层的结构相同,风格却完全相反。”我指着草图忍不住开始卖弄,“很明显是使用了采阳补阴的手法,这种设计在古代很常见。”
“采阳补阴?”小九不解道:“这里葬了个师太吧?我说这么多和尚,原来是拉来当三巳陪的,陪玩,陪护,陪葬。”
我白了他一眼,摇头道:“你小子脑袋里整天装着什么不干不净的!听好了,中国人自古讲究墓葬风水,可大吉之穴数量有限,那些达官贵人要找到好穴,光靠寻龙点穴是不够的,所以才会有这种凶穴转吉的改造大风水的手法,也成为‘采阳补阴’,只不过现在基本上失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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