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有次我老爹的一个战友送给他一块磁铁矿石。据说是当年某部队在一个大山坳里演练,一颗炮弹打偏了,直接从山里炸出一个大铁矿,事后还给那个打歪炮的士兵记了二等功。
那时小,周围的小孩家谁有块吸铁石都跟宝贝似的。我趁着我老爹跟他战友胡侃的当口,拿它吸我老爹的一块手表。等他俩谈完了,手表也不走了。当时老爹就疯了,也不管战友在不在场,抄起擀面杖就追着我打,是三叔把我护在怀里替我挨了好几下。事后才知道,那是我老爹背着我老娘用私房钱偷偷买的一块欧米伽,没戴两天便毁在了我手里。那次是老爹发火最凶的一次,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跟三叔最亲。
我用左手的拇指磨着石头的表面,手感温润,磨得时间长了还有点微微发热。看它的切口,不是自然脱落,倒像是被利器硬切下来的。
我心说,难道有人又潜入了塔木陀,特意从陨石上敲掉一角寄给我?可根本说不过去嘛。不管那人背后有什么目的,光是冒险去完成这件事,本身就是一桩赔本的买卖。,何况现在还没到能进入西王母城的时候。
那就只有两种情况:
一、这块陨玉很早就被人从塔木陀带了出来。
二、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一块跟西王母国一样的陨石,而进入那里的条件并不苛刻。
不论哪一种情况,这个人都会等到合适的时机寄给我。那他寄给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跟二十年前的考古队有关,现在寄给我似乎晚了些。如果无关,那又有什么特别意义?这个人希望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一时间,我突然感觉到莫名烦躁,左手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手上一阵锐痛刺激了我的神经,我一个激灵扔掉石头,才发现石头边缘切得过薄,把我的拇指划出了一个大口子。血滴滴答答地落在石头和锦布上,还有几滴溅到铃铛上,现场甚是狼藉。
我赶紧给伤口做了简单处理,又找到一块OK绷贴上。谁知道这上万年的石头有没有病毒,万一感染变异了,那我下半辈子岂不是要在研究所和大猩猩过了。
我也没心思再吃下去,想到明天还有正事要办,胡乱收拾一下残局,盖上木盒,倒在床上便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耳边总有人在窃窃私语,说的什么却完全听不清。我好像是置身在一大片蓝灰色的雾气中,周围晃动着许多人影。说是鬼影还差不多,那些影子除了依稀能分辨出头和四肢的位置外,就身体比例而言,至少不能算作正常人。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巴乃的那个矿洞。不同的是,这次周围不再是绿色的玉脉,而是蓝灰蒙蒙的大雾。我身边也没有闷油瓶和胖子,那些怪影晃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能冲破雾气,把我撕个粉碎。
我突然意识到,现在所处的环境还是自己的睡房,而那种雾气好像是凭空出现在屋里的。
最糟糕的是,我已经有了知觉,却无法睁眼,身体也不能动弹。这种现象在医学上称作“梦魇”,俗称就是迷信所讲的“鬼压身”。
我心说不妙,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只要深呼吸几次,然后缓缓使力,直到惊醒为止。这次情况却非常特殊,我挣扎了许久,仍然无济于事,我甚至能感觉到手心溢出的汗。
渐渐地我收回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其徒劳,还不如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么想着,我就慢慢放平呼吸。果然,一阵“叮铃铃”的声音隐约传入耳朵。
声音极其轻微,如果不集中精神根本听不见。四周的说话声渐渐低了下来,“叮铃铃”的声音却由远及近,有增大的趋势。
突然,一连串鹿角号声凭空传来,悠扬无比,雾气中人影散了去,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青铜门。
第七章 午夜凶铃
我无法形容此时的感受,明明知道自己躺在屋里,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产生一种身在云顶天宫的幻觉。
也许等我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闷油瓶在帐篷里默默收拾行李的背影,或者我们根本还没有离开旅馆,我还有来得及说服他不要走。
我甚至期待,阿宁的队伍还在长白山中行进,而我和潘子胖子还有陈皮阿四等人正躲在温泉洞中稍作休整,周围是我们刚换下来的卫生巾。
只要所有人都在就好,怎样都好,哪怕我白活这几年也认了。
号角声还在持续,阴兵排成一列长队走过我的面前。这是我第一次看清他们的面孔,虽然我现在是闭着眼,可我就是能清楚地看到。
不仅仅是奇长的人脸,有的士兵好像没有头盖骨,头皮软塌塌地覆盖在头上,形成几层皱褶,下巴也长得不像话,整张脸极度苍白,皮肤却泛着灰绿色。整支队伍面无表情,配上残破的铠甲,看上去十分诡异。
巨门在我面前缓缓向两边打开一条缝隙,号角声更加洪亮,我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抖动。
我眼睁睁看着阴兵一排排进入青铜巨门之内,门缝的黑暗中顺次亮起几盏幽蓝的灯火,依稀能看到一块黑乎乎的轮廓。跟闷油瓶进入青铜门时的场景相似,却又有些地方不太一样。门内的黑色物体似乎也在观察我这边的情况,两方陷入了一种对峙状态。
里面会走出来什么东西?我摒住呼吸紧盯住前方。是闷油瓶还是万奴王?莫非是小叮当?我心说,其实青铜门是一个时光任意门?
52书库推荐浏览: 土方露儿 盗墓笔记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