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起来他们确实在祭祀,有几个人正在宰杀牲畜,用小刀仔细地切割内脏,那些刀的形状千奇百怪,一定就是红祭上专门用来分尸的道具了。他们将肉和内脏分类,并且用桶收集血液,再淋到其中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
“你们在搞什么?”胖子追了上来,看到我们的脸色也明白了,“这有鬼?”
“有,”我走过去挥了挥手,果然都碰不到,和张家楼里的一样,“很多,不过都是‘死’的。”
胖子露出个非常郁闷的表情说:“真操`蛋,老子最讨厌这点。”
我了然地笑了笑,朝人群走去。
“这全都是伥鬼……”我指给胖子看,然后数了数,“一共是37个。他们在宰羊,流水作业,分工明确,估计最后也是一起被灭口的。”
“是献祭。”闷油瓶纠正道,“公牦牛、公马、公绵羊、公山羊各100头,这属于中型的红祭。”
“你怎么知道?”我吓了一跳。闷油瓶没回答,他专注地观察着那些“人”的动作,好像入迷了,我怀疑此刻就是天塌下来他都不会在乎。
不过既然张家能继承那么多祭祀的方法,大概这也是记载在经书里的,我确实问得很多余。
“为什么都是公的?”胖子满怀希望地看着我,我自然答不上来,但我知道他想听什么。
“那肯定是因为他们的主神是个美女嘛。”
胖子猥琐地笑了笑,还想再扯几句,但看了看我们后还是叹了口气,指指远处说:“我去尿一泡,你们继续看电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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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惭愧,因为他是我们小队里唯一看不到鬼的了,不过这种心情马上就因为眼前看到的东西消失殆尽。
“中间的那个……好像是个女孩子?”我说的就是被淋血的那个人。因为全身都糊满了,连脸都没放过,只能从身材和发辫判断是个14岁左右的藏族少女。但是这也太奇怪了,洞窟深处藏着有无数嗜血的尸蟞,她这样子,显然会是第一个被攻击的目标。
难道这也是红祭的一部分?她也是喂虫子的祭品?
我下意识退了几步,又忍不住想看得更清楚些。
只见祭司们一边念着咒语,一边用鲜血给那个少女沐浴,然后把巨大的宝石串和碗口大的黄金盾披挂到她身上。除了常见的珊瑚绿松石等等,甚至还有大量的墨玉,说明这确实和玉脉祭祀有关。那些东西至少有几十斤重,不亚于一件铠甲。全裹上连走路都很难,更不用说逃跑了,估计她只能被抬着进去。
既然这群人都变成了鬼,当然是都死了,那这些巫师又是怎么死的?自杀的吗?
“该不会这些尸蟞吸血维生,是因为一直有人用血喂它们?这里可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了。”
闷油瓶不置可否地嗯了声,走到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少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大量的六角铜铃,编结成的饰物像网一样笼罩着她。
“你现在觉得伥鬼的本质是什么?”他忽然问道。
我想了想,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因为那东西太难以用语言形容了,“一种能和生物能量产生共鸣的微粒——不,那只是表象,本质还是里面储存的信息,就像一张光盘,更重要的是数据。”
“比如什么?”
“生前的记忆、性格和外表,实际上和电影或照片是一个概念,只不过我们现在的科技还存不下来。”我顿了顿,“也许总有一天能做到吧,土著人第一次看到照相机,不是还认为是能摄魂的怪物么。”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试图去碰触那个浴血的少女,但当然是徒劳的。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千百年前的人有联系。
“实际上他们还是死了。”他的声音低得几乎不可分辨,“这不是灵魂,是残影。”
虽然不是什么新鲜的观点,但不得不承认我很怕再往深处思考,因为最终必然会通向那个我不想面对的问题。
我到底是什么?
如果它们都是残影,我也是吗?
他沉默了很久,又说:“这应该是一次事故,因为根据记载,她——”他指了指中间的少女,“是不应该死的。”
“为什么?”我被他吓了一跳,“她是什么人?”
“我好像……”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皱起眉又往前走了几步,顿了顿说,“这是巫苯首领的接替仪式。普通人没有权力碰这些铃,因为是驱使伥鬼的道具。我家也有人在研究这个,还记得吗?”
他说的就是外村那个深紫色的干尸,我当然记得,“巫苯”这个名称也是那次才听说的。我本以为苯教的邪术并没有失传,却原来是逆向复原出来的。恐怕房间里的那个,当时也并不是要驱使狼抵抗外敌,而是在试探口令。
其实说白了那就是个解码的过程,只要知道暗号是什么就很容易。但实际上却很难,因为谁也不知道所谓的暗号是声音、动作还是语言,或者三者的综合,他在棺阵中间也只是用铃声吓走了狼群而已,并没能真正控制住它们。
不过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看得这么专注了,他竟然想从这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巫苯身上学驱狼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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