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要不少时间,看样子光穿行头都要几个小时。我有点无奈,等胖子回来一说,他嘴都歪了,打了个哈欠说:“好吧,刚好胖爷肚子饿了,咱们边吃边看。”
我们两个在远处大快朵颐,闷油瓶当然不会同流合污。一开始我还把经过转述给胖子听,后来也懒得讲了。说实话这种民间的跳大神相当没劲,基本上就是焚香祷告和转圈圈,还不如看闷油瓶打架精彩刺激。我们两个吃完,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扯了一通,胖子还动了邪念,说要能把这美人娶回去一定大发云云,看着看着困意上涌就睡着了。
这次睡得很不踏实,恍惚中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冷冻车上,身边多了很多人,但全身都僵死了,连眼皮也抬不起来,只听到无数的私语声围绕着我,混成一团半个字都听不清。我拼命地想睁眼,正和自己较着劲,脚脖子上突然一疼,跟着耳边就炸开一句话,
“我`操!你快醒醒!”
我猛地睁开眼,看到胖子正一脸焦急地瞪着我,而我面前没多远就是那条蓝色的阴河,只是此刻火焰已经小了很多,大概再过几个小时就会灭掉了。
“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胖子没好气地把我拽得远了点,指了指旁边说,“那群死鬼走了,小哥说要去看看情况,谁知道你丫居然梦游了跳河,要不是老黑发现,你现在都下去了!”
我这才注意到腿上很沉,一看是老黑抱在上面,赶紧弯腰把它撕下来。它翻着白眼看我,一副鄙视的样子,我忍不住捏了捏它的耳朵,然后递给了胖子。
他说的实在匪夷所思。这里离我们睡觉的地方足有几百米,而且地面坑坑洼洼,就算醒着走过来也很难,何况是梦游。但事实又摆在我面前,总不可能是胖子把我扛来耍我玩的。
想到这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以他的性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朝着他指的方向走了几步,前面是一条三角形的裂缝,底部很宽,不知道有多深,能感到有阴冷的风从里面吹出来。闷油瓶那小子真是本性难移,居然又偷偷跑进这种鬼地方,我带着几分郁闷走过去,没想到黑暗中竟然传出一种很朦胧的声音,仿佛有女人在哭,又像是风吹过窄缝发出的尖啸。
“喂,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胖子侧着耳朵听了好一阵,摇摇头。
我还想分辨声音的源头,突然发现那声音好像就在脑海里回荡一样,越来越响,瞬间就占据了我所有的注意力。那感觉很难形容,就像一瞬间有太多的东西涌进了脑子,把理智一点点挤了出去。我感觉身上的力气正在消失,上一秒以为自己走进去了,下一秒就发现还在原地,恍恍惚惚的根本搞不清自己在做什么,像极那次失血过多躺在地上等死的感觉。
这么想着心中猛地一惊,居然就清醒了过来。
原来我刚才在梦里听到的说话声就是这个。恐怕我会稀里糊涂跑了这么远,也是因为听到这声音了。
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为什么胖子听不见?难道是因为他没被玉脉污染过?
因为是伥鬼发出来的,所以普通人听不到吗?
“糟糕!小哥!”
我大骂一声冲了进去,不知道跑了多远,晃动的光柱里又出现了那群巫苯,都戴着古里古怪的面具,一边念咒一边手舞足蹈地往前走。最前面是那个少女,她左手握着一柄很像钺刀的弯刀,居然在跳舞。
而闷油瓶则背着个大包跟在后面,看起来别提多扎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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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他没事,我心上一宽,这才发现声音都是从少女身上的六角铜铃发出来的。虽然早就知道这种铃能发出很多诡异的响声,但她的动作一定经过精密的计算,每一次移动都要一丝不苟,才能依序振动全身的铃铛,形成那种悠长而又空灵的吟唱。
“你没事吧?”
闷油瓶抬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知道他在分辨铃的声音,那这肯定就是驱使狼群的方法了。
也就是说,他要学的就是这玩意吗?我的嘴角不可抗拒地朝上咧了开去。
看来这确实是巫苯头子,她的舞姿和其他“人”不同,非常的轻盈,简直像没有重量似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起来。我脑中顿时浮起诸如风中之柳柔若无骨之类的形容词。但是她当然不可能没重量,她身上那些饰物就算没50斤,也有30斤,很难想象一个普通的十四岁少女能扛着这么重的东西还翩翩起舞。
当然,这种舞蹈完全是宗教用途的,更确切地说应该叫跳神,该说什么呢,人类最神妙的艺术都献给了封建迷信吗?
藏传佛教吸收了很多苯教的东西,这些仪式可能也属于被吸收的部分,所以在现在看来,她的姿势反而有点密宗味道,不过更加古怪。要做到这样的动作,身体必须非常柔韧,而且体力也要极好,一定是从小就接受了艰苦的训练。
我忍不住看了眼闷油瓶,这点倒跟他差不多,不是他估计也没人能办到,而且他身材好,估计还会更加赏心悦目些。要是换了我或者胖子,那就是活脱脱的人间惨剧了。
这么一看,让他学也未尝不是件一举多得的事。
听到后面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我笑了笑小声说:“胖子你悲剧了,这小姑娘天生巨力,你要跟她结婚了,吵起来一脚能把你踹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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