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勤这才仔细打量起武宏身后两人,过了好一会,他的目光终是定在了展昭身上,犹不确定地低声问到,“您是展大人?”
展昭就见月枕石瞥了他一眼,无外乎是指他又当面劫了她的案子,当下只能对华勤微微颔首。
华勤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当即就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双膝跪地举起竹筒。“还请展大人为民做主,将此物速速呈给包大人,以而灭了海峰叛乱之局。”
第90章
展昭接过了竹筒, 其中是一张染血的羊皮,这张汴京地底沟渠图上被圈圈画画着不同的标示。
“海峰击先暗通无忧洞击杀了鬼樊楼的老帮主, 他迅速排除异己抢占了帮主之位,如今只待收编了无忧洞的势力一统地下。海峰的野心极大,他不满足于盘踞地下,更想要以地下九曲十八弯的特殊构造优势向地上进攻。
图上凡事有圆圈的地方都是已知的火雷深埋处,这些火雷的来路有大半与朝廷官员的一双眼半睁半闭有关,还有是从北方外族购的分散原料。”
华勤忍着即将无力为继的身体,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话说下去, “此局计划了好几年, 老帮主死了, 包大人又几度围剿地下势力,海峰决定不再忍, 就此干一票大的。我们几个查到的情况不全,不知海峰具体动手时间与方式,但可以肯定他做足了玉石俱焚的最后打算。
近期,鬼樊楼劫来的妇孺儿童都关在三角所示的地方,我没有本事把他们救出来, 只能拜托你们。”
展昭上前一步扶住了再也撑不住的华勤, 这才看清华勤前已经重了致命的两大刀。当抹去了华勤脸上的血污只见他惨白到几近透明的脸, 显然已是气若游丝回天无术。
“展大人,别费力, 来不及了。”华勤勉强最后挣扎说到, “我本名张二, 金陵安县人。我想……”
华勤的回家两字终是没能出口便是咽气了,而他的一双眼睛直直看向沟渠尽头,那里只有泥污,半分不与金陵王气同。
月枕石忍住一把掐死武宏的念头,将其劈晕拖拽向前,又对展昭说到,“你带上华勤,我们从最近的出口上去。宜早不宜迟,该让皇上下决心处理了海峰一众之乱。”
海峰到底想要怎么以下乱上,是如何计划所聚集的一种亡命之徒大乱汴京,这些也许能从武宏嘴里问出一些来,也许又问得不够全面。
然而,那张染血地图上标注了许多圆圈,这个时代的火雷威力遍布地下可能是不会掀翻皇城,但假设地下沟渠被炸毁炸塌,汴京会有多少无辜百姓重伤或死,那都是不可预料的事情。
两人得到了华勤的重大情报,没有再继续探查地下沟渠势力变动,当下必须尽快制定一个围杀鬼樊楼的计划来应对海峰的万变。
鸡鸣刚过,天色深黑,皇宫大内却燃起敞亮灯火。
赵祯前夜本就睡得晚,这又早早被包拯以事态紧急催醒过来。御书房里来得又何止包拯一人,中枢几位文武重臣都是从梦中惊起入宫,他们面前是悬挂放大的汴京地下沟渠图。
参照华勤献出的血羊皮,还有刚刚从武宏嘴里审出来的消息,将海峰的部署都一一标注其上,那番密密麻麻之态从皇宫外围直通汴京的东西南北四处。
“众卿这下是看到了鬼樊楼的猖獗,前几年朕请包卿家围剿地下势力,朝中还有人提出这是劳民伤财之举。说什么地下的老鼠总翻不出浪花来,眼下他们是不打算翻起浪花,而是想要直接炸开地缝了!”
赵祯少见地非常愤怒,他素以仁和手段治国,对官员是从谏如流,对民间是鼓励商贸未曾多添苛捐杂税,但是作为皇帝的宽和居然换来了有人胆大包天以炸裂汴京地下为要挟手段。
“海峰的胆子都是被谁一步步喂大,这次朕一定会追究到底!现在火雷堆在地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故,你们说要怎么办?”
御书房内一时间静寂无声。
当前事态危及,海峰拉扯起一支亡命之徒的反叛队伍,尽管听闻他是计划在十日内全部收编无忧洞的势力,此后在一鼓作气向上动手,但是地下之事变数太多,万一火雷提前爆了呢?
如果以军队攻入地下,这一战即便有了先前的探查与地图,但是情况于朝廷剿匪一方也极为不利。海峰一方是一帮子不要命的,早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赵祯双手负于背后来回踱步,目光扫过了几位大臣,他又何尝不知此事的棘手。
“皇上容禀,臣以为地下之变就让它深埋地下。”月枕石解决了武宏,后一步才来到御书房,她的话语打破了屋内的沉默压抑。“地下沟渠作排水用,这次便让它把下面的泥垢彻底地,一个不留地排干净了即可。”
此言一出,书房内更是又死寂了几分。
随即,便有一人出言呵斥,“胡闹!你是想水淹地下,但如此一来除了海峰一众之外,其他人也都会死!”
“大人说得对,我的意思正是如此。地下的情况紧急,唯有先下手为强,以水淹灭一切火雷。”
月枕石了解这个时代的火雷性能还不够为完善,如果被污水浸泡,那么它们十有八.九就会失效。派人下去拆雷是不现实的,即便本领高超如韩彰,他一个人能拆多少雷,而谁保证拆了东面的,西面的不炸,唯有多管齐下同时向地下大量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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