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还有后半句。胡舟说平日得了月枕石做的几顿美食,又得青羊宫道士关照,那么他们师徒逢年过节也该送些年礼,他一把老骨头老腿不想再往外跑。都说弟子服其劳,展昭该为代为挑选一二年礼送人才好。
成都府里店铺林立确实什么东西都不缺,但总要选一些府城里不常见的特长才好,比如说以眉州山泉酿的酒,比如说山崖间的野蜂蜜,这些都到眉州去购买相对便宜一些。
“前几日刑捕快来找过我,听说你忙着温书就未打扰你。是问我们有无兴趣去他家喝腊八粥。上次大疤李大吉的事情之后,他一直想请你吃一顿饭以示感谢。”
刑捕快感谢月枕石戳穿李大吉的假和尚身份才让案情能迅速告破。至于他为何要捎上展昭一起,是因为只招待月枕石一个女孩就恐她怕生而谢绝,还再才请展昭先探一探口风。
月枕石顺势已经联系到了刑捕快的求年画一事,也许并非她画了两只肥瘦青羊之名传了出去,而是刑捕快有意以买画为由送些钱给她花。
人头案涉及煦霞观与清晖寺,如果当时没能尽快破案,那么压力还是落在了刑捕快与其上司身上。刑捕快得了她的一些推论逼出李大吉的真面目,为此而感谢她也就说得过去了。
“好,那就不辜负刑捕快的好意。”月枕石虽是尚未走遍成都府,但趁着寒假搞一次近郊游有何不好。她猜免费的保镖是现成的,刑捕快应该会与他们同行。“这是等到刑捕快放假一同去眉州?”
“两天后出发,我看天色最近可能下小雨,此行可能要在沿途借宿一宿。”
展昭让月枕石准备好防雨包,再多带几套换洗的衣物,雨势应该不会太大,但冬雨未免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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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天色有些阴沉,三人一路朝眉州而行,雨将落未落。
月枕石还没能习得那种看天断雨的神奇本领,据说是多走多看几年就会有下意识的直觉了。尽管她还没有与天气预报相关的直觉,但白毛走到半途突然支起驴脑袋望向了右手的岔道小路,她就有了一种前方发生什么的不祥预感。
“咴——”白毛还扭头回望了月枕石,那里有血的味道。
月枕石对上白毛一双湿漉漉的驴眼,她是生怕再出一颗人头,这就又看向了身边的展昭与刑捕快,此时就听到那一头的说话声。
“明允,你忍一忍,这该是有人经过了。我先去问问能否捎我们一程。”
“娘子,你跑得慢一些,别歪了脚。”
月枕石经历过熊在天上飞那一茬误读,这次没再将此明允视作一个人的姓名,而若是作字来读,似乎隐隐约约有些耳熟?
第26章
刑捕快先掉转了马头朝着岔路方向而去。深冬时节虽未降雪山间多霜冻,恐怕多半是旅人遇到了车马打滑等不便。果不其然,他远远看到一辆驴车倾翻在路中,一位二十来岁女子正喊着差爷留步向前跑来。
“这位夫人要往何处去?”刑捕快稍稍加快了马速就看清了前方地上还横躺着一头驴子,驴身一侧已然是血,而有一位二十出头的书生模样男子扶着车框。
“我与外子正欲往眉山老家去,但半途驴车出了岔子,外子脚受伤了。”程氏简单地介绍了一句,“外子苏洵。不知差爷可否帮忙打一把手?”
刑捕快虽然不认识苏洵夫妇,但是他知道眉山苏家。虽然苏家仅是寒门算不得有多富裕,但是苏洵的父亲苏序乐善好施,并以其好酒之名多为市井百姓所知,连带也就让百姓听说过他有三个儿子。别管究竟是不是那个苏洵,眼下都要上前一探。
苏洵所驾驶的毛驴前蹄刚好踩到了一个小坑里。估计是因为路面霜冻,驴来不及抽出前蹄就侧翻到底,倒霉的是驴头刚巧磕碰在一块尖利的石头上。石头直接将驴头戳出了一个洞,驴血流了一地。
如此一来,后半截车厢也没能幸免倒在了地上,轮子里的一条车辅都断成了两截。再看苏洵的伤,比起已经没了气的驴,幸而他只是扭伤了脚踝。
“敢问阁下可是苏序老先生的三郎?”刑捕快说着就见苏洵点头称是,他暗道苏洵也有够倒霉的。“还请两位等一等,我问一问同来的小友,能否想法将两位一同捎至脚店。”
月枕石与展昭骑驴随后就来了,山路寂静自是将刚才的一番话都听了清楚。
展昭看着倒地身亡的毛驴,再看向蹭了蹭月枕石的白毛,白毛这头驴真是有灵气到了会物伤其类的地步。他就听白毛低叫了一声‘咴!’,只见月枕石手里不知怎么揪下了几根白色的驴子毛,难道这是痛觉转移式安慰法。
“听说驴毛可以入药,这就送你了。”月枕石假装若无其事将一缕白色的毛塞到了展昭手里。这头蠢驴可以不要可怜兮兮地看她了,她真不是故意揪毛,只是谁能想到山路半途偶遇苏洵。那是后世鼎鼎有名的三苏之苏洵,此等暗中激动是非常想要八卦一问苏轼几岁了?或是现在还没有影?
月枕石记不清三苏的具体生辰卒年,身在并非全然正史的世界里,某些事情发生偏差实属正常。当然,她到底有自制力不会将此种激动溢于言表,只是少一走神手上动作不太注意,苦了白毛无辜被揪走了一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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