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需要吃药?
展昭摇摇头将驴毛收入怀,不再深究这种问题,转而看向有事相商的刑捕快。“刑捕快,有话不妨直言。”
“眼看天色可能要下雨了,如果去脚店找人来载只怕晚了些。我想能不能大家挤一挤,先将小苏先生夫妇送到脚店?这会我带着小苏先生,小展与小月骑一头驴,而请白毛驮着苏夫人,我们快些去脚店。”
刑捕快这样安排是因为白毛还是一头小毛驴载不了两个人,他还期待地问展昭,“小苏先生的脚扭了,小展习武可会正骨之术?”
“如果只是脱臼的话,我还能尽力一治。”展昭说着就走向了苏洵,苏洵的脚踝看起来肿得厉害好在骨头没有断裂。“苏先生不在意的话,我可以试一试。”
苏洵爽朗地笑着说,“还请别有顾虑,尽管一试就好。能在荒郊野外遇到你们,真的太幸运了。我与内子本以为注定要感受一番冬雨刺骨了。”
展昭话不多直接上手,就听咔嚓一声骨头就被接好了,他仔细确认了一下没有接错。“苏先生是否感觉好一些?”
“哈哈,小郎君好本事,确实一点都不痛了。”苏洵说玩正想要站直却被程氏赶忙扶了一把。
“伤筋动骨一百天。”程氏淡淡地说了一句,“明允,难道还不知如此浅显的道理?”
苏洵讨好地程氏笑了笑,却没有逞强非要自已一个人站立着。
月枕石旁观了山路上这一幕难免生出了今夕是何年的错落感,而这种感概转瞬即逝,当下要紧的是趁着冬雨未落尽快赶到脚店。月枕石稍稍安抚了白毛几句,它就很听话地驮起了程氏与几包行李。那一头,展昭帮着苏洵也让他稳妥地坐到了刑捕快的马上。
三位成年人走在了前头,月枕石与展昭却是慢了一步。两人在毛驴之侧,面面相视地沉默了几秒,同时开口说到:
“我没有与人共坐一驴的经验。”
“展大哥,你确定不会摔吗?”
话音一落,两人都是摇头笑了。
“你侧坐再前面,我在后面稳住缰绳,要是情况不对你能先跳。”展昭说着就翻身上驴略带腼腆地伸出手,“上来吧。我尽力不让我们摔到。”
月枕石稍稍借了一把力侧坐到了驴背上,平时没怎么练过这种坐姿,这会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不知怎么,此景莫名让她想起了很多年前坐在父亲自行车前横杠的画面,偏偏家人朋友早已千年生死相隔,过往的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松门松菊何年梦,且把他乡作故乡。”
“什么?”展昭因为驴背上多了一个人正在努力集中精力,却因太过专注反而没听清月枕石的呢喃,只见她脸色有些空茫。“小月不用一直想青观主所言你深得胖的精髓。老黄走得不慢,可见你一点都不胖,不必担忧把它压垮了。”
“我当然不胖。如果老黄真的累趴了,那该是展大哥你胖了。”
月枕石说着就觉得不该强调,真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么何必如此幼稚地回答。
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展昭来不及辩驳一句脸拂过了月枕石的几缕头发,顿时只觉脸上被头发弄很痒。“小月,不管一管你的头发吗?”
“哦,原来你会怕痒。”月枕石并不打算干扰骑手以致驴前失蹄造成苏洵夫妇刚刚经历过的车祸,不过是在收拢头发时似乎不经意间让发梢扫过了展昭的耳垂,谁知他的耳根瞬间就红了。
“小月,别胡闹。”展昭压低了声音说着加快了驴行的速度。空中的乌云越聚越浓,这会赶上了前方的三人,听到苏洵说起了驴车倾倒的始末。
苏洵也有些不太确定地说,“之前一路上毛驴走得都很稳,我还没来记得仔细看清楚,它好像是被竖在坑里的半截桃符给绊倒的。”
刑捕快非常疑惑地问,“啊?谁会在荒郊野外的土路上插桃符?”
第27章
一条土路上插着一块木牌?
路上确实会竖着堠子,那样的石碑会刻着州县界限或是某一类的提示路标,但是立着一根木牌的情况还只有一种。
刑捕快不由联想到了木牌插在乱葬岗的场景,往往在坟堆前才会看到一块木牌竖着。
刑捕快连忙把这种荒诞的联想赶出了脑袋。看来他是职业病犯了,桃符不过是一根细长的棍子,与竖在坟前的墓牌有很大的差距。他仔细回想了适才所见的毛驴之死,驴的前蹄卡在了狭深的坑洞里,而因为后车厢全都倒在地上,车轮与车板有些混乱地堆在一起,所以也没能注意到一根桃符。
苏洵接着继续说到,“要是没看错,桃符的上面应该刻着人像。娘子,你有没有看仔细?”
程氏摇了摇头,驴车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翻车,两人都是匆忙跳车。苏洵为了不让她摔着挡住了大半的冲力,这就扭伤了脚腕,她还没时间去留意驴子的情况,便听到了刑捕快三人的行路声。
“不如等到明后天气稍好一些,再请脚店的几位伙计随我一起去把驴车等物处理了,到时候再仔细看看坑里有什么。”
山郊野地,驴子的尸体可能会被其它动物分食,但也不必冒着冬雨夜深来处理已经死的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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