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何路上突然多出了一根桃符?脚店的伙计不时会行路运送货物,他们从没有看到过此截桃符,也没有听过往来的商客说起路中插着什么。这都说明桃符是近期插入了坑洞,到底是巧合还是别有深意,又是谁将特殊的桃符插入了小坑里?
“好吧,看来这个假期要打折了。”刑捕快先用一块布盖住了死者的脸,他也想不明白桃符与尸体的关联。此地距离眉山不远了,索性就将此案报给眉山巡检司,让分管这一块的同僚来侦破谜团。“小展、小月你们在此地等一等帮忙守着土坑,我这就去快去快回。至于其余诸位请随意先回脚店也好。”
那还用选吗?正常人谁会想要与尸同处。
三位伙计将死驴抬上了稍作修理过的驴车,而孙大夫也先带着还在自言自语的安然先一步回店了。
很快就听不见一拨人离去的驴车声,空空的山野土路仿佛只有山风在回荡。仅剩下了月枕石与展昭,外加两头无所事事在随意晃荡尾巴的毛驴。
月枕石没有再去仔细观察土坑里的尸体,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摸着白毛的白毛。当下她不得不反思一件事,原本认为没有前往正史世界并非坏事,起码她能够适应府城的生活环境与民风习俗。
她只想赚够一大笔钱买了房买了车,备上一二武器等脱离了小身板的年龄限制就去游山玩水,但为什么总觉得与刑事案件的缘分越来越深了,是因为遇到了展昭,所以注定要走入一个充斥案件的世界?
展昭迎上了月枕石的眼神,这种复杂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的鼻子上沾到了土灰?“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小月是在担心他会诈尸?”
“不,不是你。”月枕石答非所问地摇了摇头,她将诈尸一说直接忽略了过去就又看向了白毛。
白毛显然还记得昨日被揪毛之痛,此时更是没有来由地菊花一紧,略显紧张地盯着眼前的人,可惜它的眼珠无法转动到能看见驴头上月枕石的手到底想要做什么。
月枕石以手指绕起了驴头的白毛,觉得她的小毛驴搞不好有事故体质,那么到底要不要换一头驴子?
白毛仿佛生出了一种被抛弃的危机感,它主动蹭了蹭月枕石的手心,“咴、咴——”
“白毛,你说你的灵气能用在好地方吗?比如说下一次帮我发现一处黄金宝库之类的。哪怕没有黄金也不能像这两次都与尸体有关。”
月枕石没有避讳展昭教育了白毛一句,她不指望一头毛驴带来万贯家财,可真没有做好一直与尸体打交道的准备。“白毛,你到底能不能听懂啊?我也不想做一个半途弃驴的主人,我们主宠要一路作伴,你总该顾及我的一些感受吧。”
展昭先笑出了声,白毛应该没有聪明到听得懂人言,恐怕它至多是能够察觉人类的喜怒哀乐变化,而看着月枕石这样一本正经地与毛驴对话,他只觉得月枕石认真地有些傻,不,应该说是认真地有些可爱。
“展大哥觉得很好笑?”月枕石佯怒地瞥了展昭一眼,以探案的模式来推论,搞不好就是当白毛遇上了展昭才有了质变的反应。“难道展大哥觉得时不时撞尸还挺好的?话说回来,一直看展大哥带着佩剑但从未见长剑出鞘,这把剑是不是早就见过血?难道体会过利刃划过人肉的感觉,所以就能对尸体见怪不怪。”
展昭脸色微微一僵,他手里的剑根本没有见过人血,至多是杀过山林野兽。要说伤人之事,仅是帮着抓过小偷时打伤了对方,而几年前在荒山里遭遇劫匪都是胡舟出手让他们束手就擒。以剑杀人,哪怕是为了追杀恶贼,那都仿佛尚在江湖的另一侧那么遥远。
“我不知以兵器伤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但让剑轻易见血是非好事。”展昭说得有些认真,他是想过两三年后出师了仗剑走江湖,但是剑出鞘总该有必要的理由而绝非冒然行事。“小月,我不是在笑白毛撞见尸体的运气,而是……”
这句话还没有说话,一阵风吹来,把刑捕快盖在死者脸上的小方巾吹了起来,它仿佛长着眼睛一般朝着月枕石的面门而去。不过瞬时之间,盖在尸体脸上的麻布就要覆到活人的口鼻之上,‘刺啦——’一声过后,展昭收回了剑,这块麻布已经被一劈为二落在了地上。
月枕石眼睁睁地看着盖尸布冲她飞了过来,紧接着在她的面前长剑劈裂了盖尸布。前后快得不过才几秒而已,而她尚来不及对展昭说一声谢谢,先是下意识地看向了坑中死尸。幸而,死者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土坑里,没有一丝一毫可能诈尸的迹象。
这才拍了拍胸口顺了一下气,她一点都不希望看到忽而诈起的男尸,要说刑捕快心也挺大的,是放心他们两人能够看住一具尸体,不会发生任何纰漏了。
“展大哥,多谢了。该出剑时就出剑,这一点你做得不能更好了。”月枕石说得诚恳,刚才要是晚了那么一瞬,鬼知道会不会上演人逃盖尸布追的场面,她才不想与盖着死者脸部的麻布正面亲密接触。
展昭暗中松了一口气,这全都是什么古怪的运气,他刚刚还在想剑出鞘需要一个必须的理由,都不带喘气地就给他来了一出,也先下意识地看向土坑里面的尸体。
尸体纹丝不动,因为之前一直都是脸对着土坑,当下死者一脸土完全看不清他的样子。何况尸体脸部的肌肉已经腐烂缺失了不少,想要还原尸体的本来面目恐怕有些难度。
52书库推荐浏览: 山海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