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小心。”
他正欲动手,山松却先一步拉住了他的手腕。
“主君?”
李家权浑身戾气陡然收起,他回头不解地望向喜怒无常的君王,但浑身肌肉依旧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能像离弦之箭一般冲锋陷阵。
山松冷着脸摆摆手:“无碍。”
“主君……”
李家权还想再叮嘱些什么,山松却松开他的手径直走了进去。
“退下罢,别跟进来。”
“……诺。”
山松面不改色,甚至还有些归家一般的自在。身后众人却警惕地打量着这间诡异的宫殿,面上皆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李家权更是时刻紧握着刀柄,一双眼犀利如鹰隼。要是山松发生什么意外,他就算是背上抗旨的名义也会义无反顾地冲进去。
然而就在山松跨进殿内的那一瞬间,那股暴虐的气息忽然就弱了些。
他顿时便勾起了唇角,眉间喜色不言而喻。
“没事了。我在这。”
他轻声低语着,那痴嗔的模样看得屋外人又是一阵暗自叹息。
王的癔症恐怕又发作了。
可就在他们感慨之时,眼前的一幕忽然就变得奇幻了起来。
只见山松口中喃喃着,所过之处就仿佛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安抚了一般,那些躁动忽然都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女官到底还知道什么事能看什么事不能看,当即低喝了一声:“关门。今日之事,你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办!要是让我听到……”
“诺。”
她狠话只恰到好处地放了一半,仆从们自然万分惶恐地应下了。
谁都知道这位女官大人是陪王打过江山的人物,万万得罪不起。
女官满意地点点头:“去下面守着,没有命令谁也不准上来。”
仆从们如蒙大赦:“诺。”
……
山松自然听到了殿外的训话,但他却没有任何搭理的心思。
他在殿内四处走动着,企图找到她的位置,但对方就像是在躲着他一般,明明能闻到空气中那抹熟悉的香味,却怎么也追不上。
最后他只能笑着摇摇头,走回了木架旁。一扯绳,竹帘落下,露出那一副人物像来。
明明还是那副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眉目看起来有神了些。
“莫逃了好不好?”
他喃喃低语着,指尖慢慢摩挲过纸面,一时间风声也慢慢小了下来,偶尔呜咽着像是在应答。
……
守在殿外的人时刻关注着殿内的动静,谁知不过片刻,异象尽数消退。整个房间重回安宁。
李家权心神一动:“主君?”
门内传来山松平淡的声音:“无事。”
李家权抽刀的动作一顿,但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没过多久,山松从内打开了门。透过那一点缝隙,门外两人都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
若不是那些熄灭的蜡烛和凌乱的桌椅都在提醒着刚刚那一幕是真实发生过的,他们都以为自己和王一样出现了幻觉。
见他像是有事要吩咐,女官又唤来了仆从。
“掌灯。”
“……诺。”
山松想想又觉得不妥。
“算了,去取盏烛火来。孤亲自来。”
他不放心别人进入她的地盘。尤其是此时她也许正在大殿中,一想到她与别人相处,他就觉得不自在。
得了命令的仆从顿时面露喜色,只是瞅着一旁女官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赶紧行了礼溜了下去。
女官此时倒无心搭理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殿内大红的装潢,心中五味陈杂。
这里是王的禁地,除了几个洒扫的哑仆,平时几乎无人准许入内。
因此这也是苏姑娘去世后,她第一次瞧见殿内的模样。
她原以为大殿里要么是保持着女儿家闺阁的样子,要么是做了灵堂,却没想到——
这里这么多年来都保持着大婚时的布置。
……
仆从手脚麻利,很快便护着一盏宫灯前来。
女官同李家权一道守在门口,透过窗上的剪影看着山松将那些红烛一根根点亮,柔和的光芒照进眼底,她忽地潸然泪下。
尽管隔着门窗,但她仍然能够想象出此时屋内的模样。无论是那些红绸铺设还是瓷瓶物什,俱是她当年一手操持的。
只是没想到……
一场举国同庆的大喜事,最后却成了冥婚。
“大人?”
身侧传来李侍卫的问询声,女官急忙背过身去抹了眼泪,片刻便调整好了情绪,语气威严如初。
“我还有事要打点,先行一步。劳烦李大人提醒王莫误了晚膳。”
她顿了顿又道:“膳后还是去书房小坐一会更佳。”
李家权沉默半晌:“……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李家权:妈蛋,不好开口的事都让我做QAQ
作为一阵阴风出场的苏甜甜:……让我冷静下
——
解释一下架空的王朝国土面积并不大,所以规格啊什么都是乱来的,从简的,不要带入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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