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出的烈酒浸润了衣襟,顺着喉结滑入胸膛一路往下。辛辣的口感呛地他湿了眼眶,却仍旧兀自疯癫地大笑着。
他“砰”地一声推门而出,殿外一众女郎急忙下跪。清一色的黑发红衣,低眉顺眼,恰似那人身形。
“王——”
“滚开!”
山松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他们。一手拎着酒壶,摇晃着拂袖离去。
月色清冷,独留他于尘世漂浮。
“都不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灵魂摆渡》
两者实在是太搭了。原曲评论区里全是这段话555
算是弥补昨天没更新。
写完这一段,我觉得自己真适合青春疼痛文学。。。
☆、画魂(四)
自从那日借助秘术召唤出她的魂魄之后,山松有好几天都不曾踏足逍遥殿。
一来是害怕触景生情,二来则是不愿再见到她行尸走肉般的模样徒惹伤心。
正巧女官因为他再一次偷偷下山而颇有微词,他索性将此番寻来的一些养魂法子一口气布置上,便醉心国事不再过问。
等到他再反应过来时,养魂之术似乎已颇有成效。
起初是有人说半夜从逍遥殿中传来了响动,后来则又有人说听见了女人的叹息。
宫内人俱知这逍遥殿是王为心爱之人而建的,也知道王偶尔癔症发病时会过来小住一段时间。却并不知道这大殿表面看起来瑰丽堂皇,实则是一口他用来秘密养魂的活棺材。
这些风言风语起初只是在凌晨扫洒的宫女仆从间流传,后来则渐渐传到了各自上司的口中。
等到山松从李家权那听来这些消息的时候,宫中早已传出了闹鬼的传闻。
……
黄昏时分,细雨绵绵。
白玉廊桥上,几人行色匆匆。
领头一人步伐急促,旁的仆从只好小跑着为他撑伞,可即便如此还是湿了肩头。仆从吓地浑身哆嗦,但当事人却一心想着旁的事情,似乎完全没有察觉。
山松此时身着一身素色道袍,长发绾作道髻,越发显得丰神俊朗。他大步流星地迈着,衣袂迎风翻飞,颇有一番仙人之姿。
只是那一贯清冷的面容此时却满是隐忍的怒火。
“这种事,为何不早日上报?!”
“王……”
仆从有苦说不出,正巧这时提前收到消息的女官从另一条路上赶了过来。
“是臣拦下的。”
“姑姑?!”山松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加快了脚步。
他愠怒道:“若不是家权上报,你还要瞒一辈子不成?”
“臣不敢。”
“做都做了,又有何不敢?!”
年过四旬的女官急步跟在他左右,面上却仍旧从容不迫。见他责问,随即朗声道:
“王私自出巡半月有余,臣等惶恐不敢松懈。宫中小事自有臣等打理,此乃职责所在,无可推卸。但大事上却不可逾越。政务累积,卷轴可等,百姓又如何!王莫不是糊涂!”
山松冷笑一声:“姑姑慎言。”
女官闻言,忽地上前一步拦在石阶上,义正言辞道:“如今北方四国战乱不断,海外流寇虎视眈眈,内有余孽贼心不死。天将大旱,本应是未雨绸缪之时,王却耽于儿女私情!适时流民四起,王又当如何自处!”
“如何自处?”
山松盯着她深深地看了几眼,直到将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他又蓦地又笑了。
世人皆知大越王长相过于阴柔,因此极少在人前展露笑颜。
在他眉眼弯起的那一瞬间,仿佛阴雨骤晴般,就连从小教习他长大的女官都愣了一下。
“王……”
“姑姑真是好口才。孤悉心扶植朝政多年,若事事都要拿来过问,孤又要这朝堂何用。”
他唇角弧度翘地正好,却没由来地让人不寒而栗。
“让开。”
“……诺。”
女官一时气结,但还是下意识地侧开身去。山松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当即拂袖朝着大殿走去。
女官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那股躁动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暗自握紧了拳头。直到纤长的指甲刺入了肉中,她又才被疼痛刺激地清醒了些,暗自摇了摇头转身跟上去。
王终究是长大了……
*
细雨连绵不绝,一行人的气氛越发沉闷。
女官把持后宫多年,见多了肮脏事倒也心如止水。李家权自诩武艺高强自然也无惧鬼神。
只可怜了几个撑伞的仆从既要小心得罪了阴晴不定的主子,又担心冲撞了鬼神,这一路走来心神不宁地,简直如履薄冰。
而这种恐惧感,在抵达逍遥殿的时候,直接达到了顶峰。
就在山松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屋内忽然狂风大作。桌椅物什剧烈震动着,满室红烛陡然熄灭,山松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耳边窗棂纸糊噼啪作响。
“啊!”几个仆从吓得不轻,直接惊呼出声。
李家权当机立断地迈上一步拦在山松身前,“叮”地一声,腰间长刀出鞘,浑身气势骤然变得凌厉起来,宛若一只夜中窥视的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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