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松倒是想要大办一场,但苏甜甜却始终顾虑着自己的情况特殊,没有同意。若是平时,山松对她一定是百依百顺,但这一次他却像是被人迷了心窍似的犯了混,说是不但要风光大办,更是要举行封后大典。
圣旨未至,一道“冥婚”的口谕先传至了各大权贵府上。
不知有多少老臣们像是丢了魂似的纷纷觐见。甚至还有人相约殿前长跪不起,希望他收回成命。
就连京中百姓之间也隐隐传出了天子有疾的流言,一时间人心浮动。
苏甜甜又趁机劝了他几句,最后山松只能退步。
“说来说去终究不过是一个仪式,尽管你我二人想法不同,但归根结底的愿望却是一样的。你就当替我求一份安心,先以天地为盟,待你凯旋后再谈昭告天下可好?”
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山松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最后他只能压下心中那股躁动的情绪,闷闷地点头。
“……好。”
时隔三年,熟悉的场景再次重现。
踢轿门,跨火盆。
喜宴虽简陋,但成亲时该有的流程却一个都没落下。
成亲成亲,从此以后便是成为了亲人。
山松瞧着红绸那端的人,隐约有些恍惚。大红盖头隔绝了视线,却挡不住她独特的气质,一袭嫁衣金线百穿越发衬得人出众。
细看下,那衣上凤凰活灵活现,一双翅半开未开,恰似浴火而飞。
恍惚间他甚至还听见了清亮的啼鸣声。
手中绸缎上忽然传来些微的拉力,山松猛地回过神来,却发现是苏甜甜不经意地拉紧了些,十指紧攥着,骨节有些发白。
山松随即会心一笑,心里却舒坦了许多。
原来她也在紧张。
……
因为他们力求低调,整个喜宴上除去一对新人只有寥寥几人。
锦瑟姑姑是长辈,自然坐高堂。余下几人则充当宾客。
李家权仍然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时不时侧头逗弄肩膀上停驻的苍鹰。
而临时被拉来充数的大管事和几位君王身边伺候的仆役则是自打进了殿之后便开始不断的打哆嗦。
尤其是当他们看见红绸那端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嫁娘时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满殿喜庆的红色映照在他们眼中,越发显得阴森。
堂前供奉着一盏小香炉,不住地冒着滚滚浓烟。空气中充斥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起初女官闻见这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用湿手帕轻轻掩在鼻前,最后又不得不忍受了下去。
一场喜宴便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慢慢进行了下去。
“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苏甜甜盯着自己的鞋尖,心跳慢慢加速。但绸缎那头的山松似乎比她更加不安,她站在他身侧甚至隐约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据说当年便是在这最后一拜时突生变故,自此天人永隔。要说他对什么场景影响最深刻,恐怕莫过于此了。
最后一拜,是他心中解不开的那道死结。
这一次……
苏甜甜深呼吸了一口,只听司仪唱道:
“夫妻——”
司仪话还没说完,耳边忽然响起“砰”地一声。原本紧闭的大门陡然被人破开,紧接着一道破空声划过,凌冽的剑意直冲苏甜甜而去!
宋伊人一手持着面铜镜,一手握着把桃木剑劈头盖脸地刺来,口中大喝道:“妖女!还不快快显出原形!”
山松瞳孔猛地放大,想也不想地就将苏甜甜捞至身后,一手朝着空中抓去,宋伊人急忙想要收手,却已来不及了。
“放肆!”
山松一把握住那桃木剑,硬生生地将其拦了下来,力道大地甚至浸出了血迹。任凭宋伊人如何挣扎,却再也无法将剑挪动半分。
仓促间苏甜甜的红盖头落在了地上,露出了那套象征着尊贵身份的首饰头面,看得宋伊人眼睛都红了。
她气急败坏道:“王!何苦执迷不悟!一只孤魂野鬼,何德何能担得起母仪天下的重任!”
破开的大门中忽地涌入阵阵狂风,将人衣衫吹得凌乱。
宋伊人身着劲装,黑发高束,一双杏眸怒瞪着,越发显得容颜娇俏,像是一把刚出鞘的宝剑,耀眼地让人移不开眼。
但她对面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却冷漠地像是寒冰一般,眸底深处满是抑制不住的怒火。
“宋伊人……”
山松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下一秒忽然神色一变,出手迅速钳住了她的脖颈。白皙的皮肤上很快便多出了些红色的痕迹。
周围仆役见状,扑通一声跪了一地,就连司仪也没幸免。几人高呼着,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王息怒啊——”
山松冷笑一声,双眸隐隐有些泛红。一身大红喜袍在风中猎猎翻飞,银发狂舞的模样就像是入了魔一般令人生畏。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道:“你、找、死。”
“我只是想……救你……”
随着脚尖慢慢脱离地面,宋伊人慢慢开始慌了。
手中的铜镜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碎成几瓣,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满面冰霜的男人,就连呼吸也慢慢变得困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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