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看不见……我……”
“……杀了……北朝不会……放过……”
“谁也不能破坏我们。”
山松眸中狠戾一闪而过,手臂青筋爆起,手中越发用力,眼睁睁地看着宋伊人面色越发痛苦,他竟然隐隐有些快.感。
就好像是弥补了什么不曾做到的事一般,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点理智也慢慢被那种莫名的愉悦感给吞噬了。
这一次他做到了。
谁也不能再阻碍他们。
“谁也不能——”
山松话说到一半,忽然闷哼了一声。周围传来一阵惊呼,但又很止住了,似乎是李家权将人全部打晕了过去。
若是往常山松一定会疑惑为何他在场却不知道救驾,反而去做这些欲盖弥彰的举动——但显然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思考这些了。
那一刻就像是所有感官都被放慢了一般。他慢慢低下头去,直到看见腰间忽然多出了一截锃亮的刀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痛感。
汩汩热流顺着匕首涌出,将喜服上的红晕染地越发暗沉,刀尖上残留的殷红血色衬得刀面越发光亮。
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他没有回头。
“为什么。”
手上的力度渐渐放松,宋伊人踉跄地跌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意识却已经十分模糊。
“为什么。”
他伸手握住刀尖,指缝间很快便渗出了殷红的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血红色的花来。
苏甜甜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将匕首往回抽,但山松却握得更紧了。她索性一咬牙,将匕首又往前送了几分。
“你还不明白吗?”
苏甜甜冷笑一声。
“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师妹,我也不是什么残魂,我只是一只画妖!”
“我知道。”
山松垂眸,语气略有些悲切。
“可是,做我的甜甜不好吗?”
苏甜甜陡然将匕首从他腰间抽出,山松又是闷哼一声。他摇晃着转过身去。
此时殿中其他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他们两人仍旧立于高堂之下。
一炷香时间不到,先前还恩爱至极的新人陡然在堂前刀剑相向,听起来简直就像是闹剧一般。
“你想要的我都给了你,你想做什么我都听你的——乖乖做我的甜甜不好吗?”他痴痴地看着苏甜甜,面露祈求之色。
“王……”
“叫我名字,不好吗?”
苏甜甜怔怔地看着他,目光缱绻而深情。山松正想再说些什么,忽地就看她慢慢地换上了另一种神情。
她面露讥讽道:
“说得真动听啊。”
“只可惜,我钦佩的是那个心怀苍生的贤君。而不是现在已经走火入魔的你!”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不。只是为了你自己的执念罢了。”她伸手抚摸着一旁的香炉,神色淡漠。
温热的香炉中不断涌出阵阵浓烟,异香扑鼻,勾得人有些神志不清。
无力感传至四肢,腰腹疼痛不止,山松有些不受控制地跌坐在了地上,浑身直冒冷汗。
苏甜甜:“如今喜宴已毁,执念可破。宋王妃纵然有万般不是,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
她叹了口气:“此香助人产生幻觉,然后使人暴虐,长此以往天下将倾——南诏人千方百计将它送至你手中,你又何苦执迷不悟。”
她站在他面前,分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此时看去却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最后语气漠然。
“……王,梦该醒了。”
她故作残忍地一笑,随即拿起一旁的香炉狠狠往地上一摔。动作是她这些天来从不曾有过的决绝而狠戾。
在山松绝望的眼神中,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由。
————
(后记)
香炉七零八碎地落在地上,散了一地香灰。
山松无力地倒在殿中,痴痴地看着漆黑的房梁。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里,映亮了他面颊上的点点泪痕。
信任的近臣不作为,敬重的女官不告而别,他即便是再愚钝,也明白过来了这分明是一场故意针对他的局。
她自以为她骗过了所有人,却不知道那一瞬间的她,和曾经挡在他身前的那个女子有多么地相像。
原来所有的儿女情长,都不过是大梦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孔雀东南飞》
开夜车回家,太困了我先睡会。明天凌晨五六点到家可能。要开七八个小时左右……
☆、今天都是兄弟情
今天是原定好和山松一起去拍摄定妆照的日子。
也许是经历了几次副本之后已经完全习惯了,一觉醒来之后苏甜甜依旧跟个没事人一样,即便是手刃了山松她也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在电梯里碰见山松的时候,她甚至还能毫无愧疚感地笑着和人打招呼。
“早啊前辈。”
山松默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直到苏甜甜都快无法假装不知道了的时候,他才慢吞吞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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