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间也搞不清暗中隐匿的谁是谁非,但他知晓罗刹人截回去的“人质”中,是他朝夕相处过的密探。他信这些人。
所以,自然回来救援了。
岂料,还是晚了一步,他们最后还是采用了“同归于尽”之计。
贾珍缓缓吁出一口气。像他这种末日里几乎绝情绝义的无情之心,此刻却也格外有一份沉甸甸。
今日之局,有很大缘由是因他而起。
将拳头捏得咯咯响,贾珍眸光定定的看眼燃烧着烈火浓烟的地方,而后转了身形尾随着约翰的心腹而去,看着人敦促着帅府留守的侍卫推开瓦砾,火急火燎的寻找。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分分秒秒都是度日如年,贾珍不由得额头也冒出愈发多的冷汗来。
他眼下不知客栈情况如何。
但他却无法离开。
因为他耗尽了最后的一份异能,听到了“账册”所在。而且,他还要返回“爆、炸地”,寻找遗书。
被贾珍牵挂的客栈一行,此刻厮杀的氛围一触即发。因为被当做肉票的巴拿大公自己咬舌自尽了。
宋学慈:“…………”
约翰:“…………”
就在一片死寂中,贾赦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拖着一床厚锦被,出场,话语中还带着愤怒与咆哮:“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们到底闹啥啊?害得老子还以为做噩梦呢!!”
边说,贾赦靠近宋学慈,挥挥手,示意人起身给他让位,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开口:“别用你那套叽里咕噜的说词了。在边关,在军营,咱还是靠拳头的。你后边站着去。”
说完,贾赦使劲朝宋学慈左右的侍卫眨眨眼。示意侍卫把宋学慈拖走。
随后,贾赦扭头看向被人围拥的约翰,朗声:“你就是那什么将军,这边的老大?有什么事情,咱也不废话。我刚才被揪起来……”
贾赦打了一个及其漫长的哈欠:“我也听说了,反正你们就是认死理,钻牛角尖的。总而言之一句话,今日是必定要我们的命,对不对?”
说完,手密密麻麻一圈的罗刹军,贾赦也不管对话神色如何,自顾自道:“我就开口说最后一句话!你们敢动我贾赦一根汗毛,我贾赦要是不能活着回去,你们罗刹从今往后休想有一刻的安宁!别气,先别开口,怎么让我这个你们眼中的将死之人,说最后一句话,来最后一场炫耀都不成?”
“炫耀?我倒是要听听你这个孬种有什么可说的。”约翰满脸怒容,看着贾赦恍若在看跳梁小丑,带着浓浓的鄙夷:“还真是虎父犬子,哈哈哈哈!”
贾赦深呼吸一口气:“今天我不炫爹!随你怎么说都成,有本事的话,我也不介意你们去金陵找我爹聊一聊。我记得你们也是有地方靠海,也有海贸的,是吧?”
“所以!”贾赦音调陡然飙高:“从今后,但凡你罗刹人出海,我以苏有权苏海王唯一的继承人名义发誓!”
贾赦昂首挺胸:“从今后不问任何缘由,但凡罗刹人,见一次杀一次!见一个杀一个,来一双就宰一双!”
“知道苏海王为何会捐家产给国库嘛?”贾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因为他是我祖母的弟弟!可不要说人走茶凉的话语,我爹一晃眼也走了十来年了,你们不还是记得?还怕哟!”
“你们扪心自论,想想你们自己会把自己毕生的家产真全部捐出去吗?当然肯定还有私房钱留下来了。瞅瞅这个一脸正义为国亡的大公,还不是因为无颜回见江东父老,是吧?”
贾赦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你们这些精英啊,都是要脸的。心气儿太高!可哪怕气高了,可这还不是留下遗言,不就是想要你们皇帝善待他们吧。像我,我就不会死。哪怕被你们抓住了,你们要杀我,我也要勇敢的活着。”
铿锵有力着,贾赦道:“我来之前就跟人约定好了,若我缺胳膊少腿,我只找瓦西亚家族的麻烦,若我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我贾赦其他本事没有,买、凶、杀、人的金子还是有的,大大大的。”贾珍你这熊孩子再不回来,老子牛皮就要吹破了。
“那又如何,说完了?”约翰冷声吩咐了一句:“杀。”
“谁敢动。还真说杀就杀?!”贾赦气了,直接把裹着的被子摔在地上,露出自己从头到脚绑着的火、捅,尖锐的嗓子瞬间冲破了云霄:“老子身上捆绑了火、蒺、藜,拉着罗刹人全城给我陪葬。跟你们说了,老子舅公苏海王还不信是吧?他当海匪的时候,最牛的就是火、药药药!”贾珍,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你你你你!不对,还有那狗日的王八蛋卖国的,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信你们抬头看天!看看那盘旋在你们头上的猫头鹰,脚下的鸡鸭鱼肉,都绑着火、药呢!”
贾赦拿着烛台:“只要杀了我,我就引爆,到时候不说整个,半个远东城都会给我陪葬!”
“千万不要不信。”贾赦翻个白眼:“你们前前后后左左左右包围如此严密,可曾想过下水道里的小老鼠。吱吱吱吱吱吱吱,我是火、线搬运的小老鼠。”
大侄子,你快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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