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的。”
明诚来时气势汹汹,奈何从小到大,从弟弟到恋人,从来就不是明楼的对手。
见明楼不反对,明诚索性和他亲热了一阵,临了,被明楼推远了坐好。
“大哥你不至于吧。”
“半点规矩也没有了。”明楼正正领带,“行了,去吃饭。”
“你的饭局,不去。”估计他一露面,就是一厅的人等着和新冒出来的方家三公子套近乎。
“谁说我去饭局了?”明楼说道,“我和大姐就住在附近的国际饭店,一家人,吃个午饭,就当是中秋节团圆了,明台他们应该也过来了。”
明诚又是一句话就红了眼眶。当真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吊着你白白伤心一场。
“傻子,”明楼焉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谁敢说你不是我明家的人?祖宗面前磕过头的。”
“我们这样不把祖宗气得活过来。”
不顾一点儿伦理了。
“对了,”明楼突然想起来,“你自个儿告诉明台的,不关我的事情,别赖我了。”
明诚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他了!”
“你自己当年在巴黎,跟着那个混账导师,画没有多长进,那些个罗曼蒂克主义乱七八糟的东西学了个十成十,你自己露马脚给他,他能看不出来?左右他应该也告诉锦云了,你现在在家里,什么也不用多想多担心了。”
明诚顿时就有些退缩了。
“明堂正道的不好?”
“这里又不是巴黎。”
“都一样,你和我又没有变成别人,存在即真理,走吧,方三公子。”
“不要这样叫我。”
“明二少爷?”
“你才二。”
明楼改口,“走吧,阿诚先生。”
“走吧,明长官。”
68
方步亭一行人是晚了一步到的,明诚已经跟着明楼走了。
方孟韦仍旧戳在树根底下打瞌睡,谢培东去推了他一把,他以为是手下的小警察,还挥着帽子给了谢培东一下。
“你这小子成何体统。”谢培东踹了方孟韦一脚,“你这像什么样子?”
央行北平分行行长家的公子,大白天的在树根底下睡觉,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
方孟韦吓得跳了起来,“姑爹……我不知道是您啊……”一回头,发现自己亲爹和小妈也在,方步亭的脸色明显很不好。
“爸,妈。”方孟韦讪讪的,“那什么……小弟和明先生先走了,说是回去和明小姐吃饭。”
“嗯。”方步亭应了一声,看看自己的次子,总算还是比家里那个倔得要死的长子顺眼一些,伸手拍拍方孟韦衣服上的灰,“既然没有事情怎么不在家?这几日木兰闹着不肯上学,你不跟着,哪里还有人管她了。”
方孟韦撇撇嘴。
程小云扶着方步亭,“罢了罢了,木兰也去不了哪里,待会让小李去燕大接她过来,我带着她也见见别人家里的小姐。孟韦快点去换衣服,你大哥和阿诚都不在。”
总不能方步亭身边,一个儿子都带不出去。
方孟韦其实很不情愿跟着尾巴去参加应酬,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大部分时候都是跟着方步亭身边,让说什么就说什么,“爸不是去开会的吗?姑爹不是跟着呢嘛。”
“有饭局,晚上有舞会。”谢培东递上装着礼服的袋子给他,“别磨蹭。”
方孟韦还是磨磨蹭蹭的,程小云拍了他一下,“行了,让你出面应酬,又不是让你跳楼,至于吗。”
“又得去装傻子傻笑。”方孟韦嘀嘀咕咕地,跟着方步亭往大楼里走去。
走到半路,方孟韦突然想起来什么,“妈,你今天见到大哥一定要躲着走。”
“说了你多少次了,”程小云道,“称呼改一改,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他要真是想找不自在。怎么称呼还不是一样的?”方步亭顿顿手杖。
程小云其实还是过意不去,“今日孟敖也没有错,本就该祭祀的……”
方孟韦不知道为什么抖了抖。被谢培东踹了一脚。
说来也奇怪,明诚在外面行走,倒是时不时会被人认成是方孟韦,但是方孟韦换了一身西装出来,跟着方步亭,倒是从来不会有人认为他是明诚。
说是饭局,其实也就是个小型的酒会,在一个重新布置过的会议室里。出席的人都是沪宁以及北平经济界里的人士,北平方面,自然是以方步亭为代表,连北平财政司的司长都要后退一步。
明楼因为先行离开了,寒暄的话语之间,不免就有人提及几句他。又见方孟韦一脸笑容地跟在方步亭的身后,多多少少也要多看他几眼。
北平的人认得这个大名鼎鼎的方副局长,为了学生愣是跟剿总司令部的人干了一架,虽然误打误撞的,反倒没有被牵连。
沪宁一带的人,向来奉承明家,自然也不会不认识基本成了明家对外经理的明诚,再看看方孟韦,认错倒不至于,然而感叹的人也多,谁能想到,一向以明家下人示人的明诚,居然出身那么显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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