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长歌行_阿涛ckann【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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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诚从来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被方孟敖的反应搞得有点懵,“我是做地下工作的……和上学有什么关系?硕士学位是艺术系的,音乐系只是旁听,没有什么学位,他们毕业的时候也让我去了音乐会罢了,政治经济学是跟着我大哥学的,他是教授,我修了学位,顺便做他的助教。”

  木兰目瞪口呆。

  “你不是二十五岁就回上海了么?”方孟敖听到这里以为明诚进军统说不定没有多长时间,还能退出来,“那你在军统做……”

  “我1934年进的军统,那时候……二十岁。”明诚算了算,“学位都拿得差不多了,后来在学校,做了阵助教,辅修其他的的东西——政治经济学的学位就是那时候拿的,原来我大哥不让我学政治,只让我跟着上课,后来才让我读研究生。”

  明诚以为家人只是对他以前的经历好奇,便随口说说罢了。

  却见大家都不搭话了。

  方孟敖和方孟韦都有些尴尬,他们俩,读书一般,虽然不差,但是比起自己的父亲,显得读大学,只不过是不能丢家里的脸,让曾经的大学者,鸿儒父亲太难看。

  都读得不怎么样。

  方步亭却甚是欣慰,他的儿子,比他想象之中更优秀。

  “从几岁起学的钢琴?”方步亭问他。

  “十二岁吧,”那时候明台七岁,明镜让他学琴,他撒泼打滚拆房子,便让明诚一起学,哄这个小的,“原本是家里小弟学的,我也跟着学,后来去了巴黎,环境使然,学得也深了些。”

  方孟韦突然找回点自尊心来,“我三岁就被爸爸逼着学琴了。”

  “到了三十一岁,还是弹棉花。”方步亭鄙夷道。

  明诚也哈哈大笑,弹棉花,他以前就是这样说明台的,不过在明镜的眼里,明台的钢琴可是天下第一的。

  “十二岁才学琴?现在是……”方步亭看明诚的履历,当初在巴黎可是大学里的风云才子,不像那么晚学的,“学到何处了?”

  “近年弹得少,在巴黎的时候学了作曲和编曲。回国之后,不太上心练习,以前常弹贝多芬,有时候是肖邦,偶尔也有李斯特。我不读音乐系,没有导师追着,作曲编曲都不太上手,写写小调,哄哄长姐开心呢罢了。”

  明诚的话里话外,都离不开明家姐弟。

  “是个好孩子。”方步亭笑得开怀,“那现在常画画么?”

  “画画比较勤,毕竟是本行。”明诚想起自己去巴黎,本来是要当个“艺术家”的,“原本在上海的时候,学的是国画,后来要留洋,便找先生学油画,上学的时候修的是中世纪的油画和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

  仿佛整张饭桌上,只剩了明诚和方步亭,交谈甚欢。

  方孟韦只顾吃,方孟敖想插嘴,然而一点也不知道幼弟和父亲在说什么,谢培东和程小云也为明诚欣慰,而木兰,完全地崇拜起了明诚。

  “改日,”方步亭对明诚说道,“你弹弹琴……和我一起弹弹琴……”

  方孟敖总算找到了点话题插进去,“是啊,孟韦和木兰也是学琴的。”

  “别糟蹋我的琴。”

  方步亭白了自己的长子一眼,“和你弟弟吃你们的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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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家皆欢。

  方孟敖虽然不太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然而看着父亲,看着弟妹们,也开始觉得,八年里风雪里来去,最大的价值,就体现在这儿了。

  家庭团聚,骨肉相依。

  他们一个方家,天底下,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家,可以像他们一样,得享这样的温馨时光。

  午后闲暇。一壶热茶,三五果子。

  木兰喜欢贴人,这个习惯向来是方孟韦惯的。他惯的,他就得受着。

  然而现在木兰更喜欢贴着明诚,到最后,干脆是明诚抱着她,让她坐在怀里,再和家人一起说话。

  “多大人了。”谢培东觉得木兰实在不像话,“都是她哥哥给惯成这样的。”

  明诚笑,“我也是她哥哥。”

  “哥,”木兰现在连“阿诚哥”都不叫,“你的法语肯定很好……你给我念诗好不好?”

  “你很喜欢?”明诚想想,看来明台很对木兰的胃口,不过当时在法国,明台去给小姑娘念的十四行诗,还是他写的,也不知道明台有没有又拿出来骗人,“想听什么?”

  后面这一句,就是标准的教科书一样的法语。

  木兰眼睛都发光了。

  “别理她。”方步亭也觉得高兴,“黎先生今日没来罢了,往日里日日都来上课,两个小时的课,木兰非要缠着人家一个下午。”

  “黎先生是钢琴老师。”方孟韦在一旁解释。

  一报还一报。明诚想起以前被明台纠缠耍赖的那些年。

  “黎先生弹得小调可好听了……”木兰歪着头靠着明诚的脖子,“巴黎的乡下……小屋河流,草坪郁金香……还有画画的兄长。”

  明诚倒是没有想到明台会和木兰说这些,以前在巴黎,明台只要明楼一不管他,他就满世界疯跑——大部分时候,明楼也是懒得管他的,只要不跑丢了,饿瘦了回去和明镜投诉他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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