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明镜满眼的心疼,“阿诚,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明诚顿了顿,“我……”
“他有什么办法?”明楼道,“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他可不知道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
“你知道你有亲人,不也这样了?”明镜瞪他。
“大姐,不管怎么样,你就保持常态,您是一个慈爱的大姐,养育了阿诚。阿诚是十岁被您收养的,十岁之前,他是我们老家的族人的养子,后来养父母死了,您见他可怜,就收养了他。”明楼掏出副金丝边的眼镜带上,“至于明台,他是个爱国青年,受了别人的煽动,太过激进,不知道兄姐的苦衷,加上年轻,被人陷害,不幸去世了。”
“你们就这样编排我的明台……”
“难不成说我们家一家都是军统,小弟还被我亲手害死了?”明楼有些不悦,“编排还不是为了他?他现在可没有明面上的身份。”
“那阿诚以前的事情……”明镜看看已经低头收拾东西的明诚,“那么多的苦楚……”
“既然苦,就别让方家知道了。”明楼理了理领带,“阿诚十六岁跟着我去法国留学,余下的,方家也查得差不多了。至于我们家,大姐,您也被查得差不多了。”
“你这幅德行收一收,别人家的宝贝儿子成了你的仆人了。”明镜接过下人递来的外套,“叫司机来开车吧。”
方公馆。
“大哥,您别看了,蹲门口跟个什么一样,门关一下,冷死了。”木兰缩在沙发上,不满地看着门口的方孟敖。
“冷就叫陈妈去烧壁炉。”方孟敖雪山之巅上来去那么多年,从来不觉得冷,冬天也是穿件衬衫马甲就在门口吹风,“几点了还不来。”
“你要和人家打一架才让人进门?”方步亭从楼上步下,“回去换身衣服,从回来那日起就是这一件,家里是没有人给你洗衣服还是怎么样?”
“我从来都是自己洗衣服。”方孟敖顶了一句。
先于明家人来的,却是梁经纶。
方孟敖不认得他,还以为是木兰的那个“钢琴老师”,往门口一堵,“今天小妹不上课,先生请回吧。”
“大哥,这是梁先生!来找大爸的!”
方步亭也没有想到梁经纶今天会过来,放下了报纸,“梁先生请进。”
一辆汽车开了过来,停下。
方孟敖马上就迎了上去,“爸!小弟过来了!”
“你大哥真急。”明镜推推明诚。
“他大哥……”明楼刚想反驳,明镜就接口了,“你永远是阿诚大哥,是吧,大少爷?”
司机下来想开门,也被方孟敖挤开了,“明小姐,明先生。”
方孟敖从来没有做过助理也没有做过副官,开了车门,一脸军队里带出来的煞气,一尊神一样地站在一边。
明镜还记得自己曾经指着人家脑门让人家滚出去呢,“方大公子,客气了。”
“我就是来等小弟。”方孟敖伸手就去拉明诚,明诚躲开,挽着明镜的手,“大姐,走吧。”
明楼走在最后,玩味地看了一眼方孟敖,“大半年未见,方队长,一如既往,初心未变啊。”
方孟敖不说话,大跨步向前。
方步亭总觉得方孟敖那身军队里带回来的德行实在难看,“梁先生,请,今天家里有贵客,只能怠慢了。”
“是我来得不巧。”
“方老先生。”明镜带着端庄的笑意,按着辈分,先朝方步亭伸出了手,“今日才上门拜访,是我们失了恭敬了。”
方步亭握着明镜的指节,礼貌性地握手,“明小姐对我的幼子的养育之恩,方家无以为报。”
明诚站在明镜的身侧,“父亲。”
“这位便是明先生了。”方步亭看着落后一步走来的男人,一身毛呢西装大衣,周身都是气派,金边的斯文眼镜也掩不住浑身的气势。
确实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方老先生,久仰。”明楼笑得沉稳,带着上位者的气息,然而眼光掠过安静地呆在一旁的梁经纶的时候,不由得也怔了一下,瞬而还开起了玩笑,“怎么,阿诚可没有说过,他还有一个不同胞的兄弟。”
“哪里,”梁经纶温文尔雅,浅笑,“明教授真是折煞我了,梁某人不过是方老先生同窗的一介劣徒,能上方老先生的门,蒙方老先生不弃而已。”
明诚听见梁经纶称呼明楼“明教授”的时候就诧异了。
“不进门在这里说话?”方孟敖打断了众人的寒暄,丝毫不知道什么是场面的意义,一个劲地推明诚进去。
“贵客请。”谢培东弯腰道。
落座,上茶。
原本是两家人私密会谈,因为梁经纶突然出现,总有些不甚自在。
“想不到还有见到梁先生的一日。”明楼坐在左侧的沙发,对面正是梁经纶,“当日在巴黎,梁先生虽只是来游学,可才华惊人,非池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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