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夜空中再次响起了一个尖锐的男声,正是主导一切演变成这个局面的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他对骑士精神没有任何执着,对他而言,只有绝对的胜利才是唯一重要的东西。
“Lancer,跟上Rider和Berserker,在合适的时候动手,至少杀死他们的其中一人。”
“……可是御主,我和Saber尚未决出胜负!!”
“别丢人了!你的计谋不是已经被识破了吗?!”
必灭的黄蔷薇未能对Saber造成无法治愈的伤害,再执着于与他的决斗毫无意义。
“…………”
肯尼斯的声音沉了下来:“不要逼我使用令咒,Lancer。”
“……我明白了。”
虽然有百般的不甘愿,但已宣誓效忠的Lancer无法拒绝他的御主。
但这却成为了肯尼斯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之一,因为就在Lancer按照他的命令行动下后,隐藏在暗处等待多时的卫宫切嗣终于等到了最合适的动手机会。
“嘭——!”
夜空中突兀地响起了狙击枪的声响,打得仍在原地思考人生的江九幺一个激灵打过,而在一片死寂中,肯尼斯的声音没有再响起。
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江九幺决定不再纠结于依这个发展自己还有没有登场的机会,毕竟Berserker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被野男人拐跑了。现在反倒是她的性命着实堪忧,天知道那个黑黢黢的枪眼下一个瞄准的对象会不会就是她。
嗯,溜了溜了。
剩下的热闹她还是不凑了。
但仓库街的四周已经部下了防止普通人进入而撞破圣杯战争的结界,现在离开一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唯一合适的跑路路线仅剩下了未能布满到地下的下水道。
“……Berserker,你给记着!”
江九幺在打开阴井盖后嘴角抽了半天,最后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就捏着鼻子钻了进去,而她将面对的便是长达数公里的地下通道之游。
这一走便是个把小时,她的脚步慢慢变得蹒跚,头也越来越沉重,毫无疑问这是不知道在哪儿打得正嗨的Berserker正在挥霍她为数不多的魔力。
男人都是不懂节制的生物。
好在江九幺早有了觉悟,她从口袋掏出了类似强心剂、保肾丸一般的魔力补给剂,这些还是在间桐家的仓库里翻出来的,但可以预见这些东西的副作用极大,而且药效并不长久。
好在当时有限制Berserker的行动,让他的属性大幅度地向普通职介下调,不然她真的要精尽人亡了。
“千万要平安回来。”
但祈祷是最没用的东西,甚至比不上酒店房间里那只超豪华的按摩浴缸。
江九幺是从闹市的一条后巷里爬出来的,地底下潮湿又不透风,她因为体力不支而流了一脑门的虚汗,最后几乎是扶着墙走回的凯悦酒店。
间桐雁夜并不在酒店,这个时间他应该在间桐家替远坂葵照顾女儿。其实他不在也好,要是让他看到了她这幅模样,一准又要担心难受地絮叨一晚上。
江九幺扶着额头坐在床上沉默良久,直到一身的下水道馊味把自己熏得直打喷嚏,她可没忘记刚才大堂经理看到自己时那惊恐的目光。
算了,与其漫无目的的等待,她还不如先把这一身的馊味洗洗掉。
在拿好了需要换洗的衣物后,江九幺把全身上下的脏衣服脱下来打包丢在了门口,然后走进了卧室内自带的浴室,可才一进门她便发现了有点不对劲。
“我走的时候……没关灯吗?”
她愣愣地收回了下意识要摁下顶灯开关的手,而从里面传来的流水声很快就回答了她对自己的疑问——
没错,有人正在使用她那口超豪华的按摩浴缸,而这个人还是不久之前才打过照面动过手的家伙。
江九幺木着脸看着正分外坦荡地躺在自己按摩浴缸里的金发男人,她往后狂退数步以确认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又或者现在的Servant比较喜欢用这样的登场方式作为奇袭呢?
……好吧,这种事想想都知道不可能的,所以——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男人慵懒地睁开了假寐着的红色眸子,打湿的金色发丝被他全部向上抄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调皮的水珠正一颗颗顺着发丝落在了他的肩头,一路向下流过胸膛和腹肌,最后落入浴缸的热水中。在他自然舒展靠在浴缸外延的臂膀旁还放着高级的红酒和水果,与过去在王宫的生活相比,唯一的差别就是少了个替他捏肩捶背的女官。
他侧头迎向了女人毫无礼数的质问,从她踏进这所酒店的那一刻起,他便察觉了,只是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他面前。
“嚯,已经如此迫不及待地准备献身了吗?女人。”
“…………”
“在本王的结界下,想要召唤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是不可能的。你还是别浪费一个令咒了。”
“……………………”
被发现了吗?
江九幺嘴角一抽,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好像是真的。手背上的令咒在一瞬的显现后又立刻褪去,那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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