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娘子……”苏浅一脸委屈,哎呦妈呀说实话他哪有胆子伸爪子去接啊!
人家可不介意苏浅到底接没接她,一双玉臂挂在苏浅的脖子上,倚在苏浅怀里,俏生生的向上看去。吐出的气息拂过苏浅耳边,带来一阵又一阵微妙的香气,如苏浅这般学医出身,一时间居然也无法分辨这香气到底是由什么香料混合而出。
苏浅终究是习武之人,气血旺盛,蓬勃的血气在肢体中流行,那美人拽着苏浅的脖子拉近,就敏锐地嗅到了那股充满了生气的血气。
苏浅声音从美人头顶传来:“娘子还请小心。”说罢,苏浅轻轻一推,将人以巧劲推开,袖中划出一柄折扇哗的一下打开,为自己扇了扇。
刚刚一番纠缠,他的衣襟有些散开,露出里头一抹莹白温润的皮肤,在深色的里衣衬托下,显得越发的显眼。
“是妾失态了。”琵琶美人抱歉的笑道。她站直身体后微微一礼,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臂,看起来柔弱非常。“君子若不弃,再听妾身一曲。”
“请。”苏浅抬了抬手,表示同意。
此时那书生方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似乎有些头晕。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走神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不胜荣幸。”
琵琶美人歌声幽幽而来,舞姬翩然入场,一抹水红色的水袖从苏浅面前拂过,苏浅抬头看去,却是舞姬中的一个细眉长目的女子,对着他抛过一个俏生生的媚眼。
那书生落座于苏浅一侧,拱手为礼:“小生有礼。”
苏浅随意的点了点头。
这湖中亭中,设置了一条曲水流觞,此乃古法所制之物,百年前便盛行起来,现在也是少有了,苏浅也是在万花谷中见有人设置过。曲水流觞乃是指在某处设置一循环流动的水源,水面可以托盘或者其他轻巧之物放置果品酒水,宾客随意取之,取其自在随意。
苏浅随手从中捞出一只酒杯,杯中酒色莹碧,晃动一下,周围烛光顿时绞碎融入里头,碧波伏金,酒香扑鼻。如此好酒,他却不知道是否能够入口,此处如此诡异,任何东西还是不要入口为佳,这么一想,不由觉得甚是可惜。
“好歌……好舞……”那书生见苏浅不回礼,却也不生气,径自喃喃有声。他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场中婀娜旋舞的舞姬,颇有色*与之状。“山野之中竟有如此佳人……”说道此处,他侧脸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苏浅,不屑道:“居然有人不为此倾倒,非君子也!非君子也!”
“窈窕淑女,自然是君子好逑。”苏浅侧脸回之,“美人虽好,不知可有婚配?”
那书生难掩得意之色的道:“此乃吾未过门之妻。”
“原来如此,君有大福。”苏浅觉得有点好笑,这个书生也是有点搞笑,自己老婆,偏偏一副特别想要别人夸奖,别人爱慕上他老婆的样子,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好好藏着么?难道不应该巴不得如此美色之得自己一人消受才好?
譬如在自己的那庄子里,牡丹那群女子巴不得天天把自己藏着掖着不给人看见才好,一听自己要去前院就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样子,生怕他在外头吃亏,仿佛多被别人看一眼就是被占了大便宜一样。
苏浅听了一段曲子,想了想,开口说:“既然君与其婚约已定,冒昧而问,君可知其仙乡何处?父母何人?姓谁名谁?君又是何方人士?家中可有父母亲人?”
苏浅顿了顿,轻声说:“山野之地,竟有如此殊色。若上无父母,下午亲人宗族,想然非仙即妖,君以为何如?”
书生还在想如何取消苏浅居然以人为妖,苏浅接着说:“吾乃长安客,路经瞿塘峡,兴之所至,夜游至此,君又为何至此?”
“小生周况,字子游,扬州人士,父母俱在……”那书生膛目结舌,张口却说不出什么来,死活想不起来自己为何在这*窟里头,也想不起这未婚妻的姓氏父母,霎时之间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天旋地转。琵琶声骤停,那琵琶美人不高兴的说:“君何致咄咄逼人?”
那琵琶美人手指在琵琶上重重的滑过一道,发出了刺耳的金戈之声,四周的舞姬跪在原地瑟瑟发抖,琵琶美人厉声道:“妾身与周生两情相悦,周生亲奏凤求凰予妾!妾好意予君避一夜风雨,君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扰我夫妻安宁!”
“凤求凰?”苏浅皱眉,凤求凰是文君相如示爱之曲,古往今来,一曲凤求凰默认已是男女之间表明心意的曲子了,此曲一响,定有痴男怨女,若是两情相悦,此曲一响,便是禀明了天地,又无父母亲族做主,就相当于做了正头夫妻。这周生若是真给这个不知道是人是妖的女子奏了凤求凰,依他两的情况来看就是过了天地的夫妻,哪容得他插嘴。他正色道:“是某唐突了。”
刹那间,歌舞又起。周生仿佛没事人一样的看着苏浅,似乎苏浅从未问过他那些问题,书生无奈道:“君神游之处景色可甚美?”
苏浅伸手揉了揉眉头,侧脸看去,琵琶美人似乎从未停断,也不曾与他多说过什么,舞姬舒展水袖,水红色的丝帛从他面前拂过,带来了一阵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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