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和牡丹同坐一辆马车,车边跟着楼里配给的两个丫鬟还有四名护卫,后面还有两辆马车里分别坐着乐师和歌舞妓。
苏浅把琴放在膝上调音,顺口问道:“谁这么大的名字请动你去?”
牡丹坐没坐形的打着呵欠往嘴里塞管饱的糕点,一杯热茶下去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发现没有凸出来后满足的点了点头:“好像是什么侯府吧,几个公子哥儿开的宴像是恭迎什么将军生辰之类的,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么……”
苏浅淡淡的应了一声,过了良久才道:“要小心些。”
牡丹咬着嘴唇痴痴地笑:“哎呦赤脚郎中,你莫不是看中了奴吧?”说着便趴到了苏浅的肩上,又娇又媚的冲着苏浅的耳朵呵了口气,说:“你若说个‘是’,我便立马跟你一起私奔。”
苏浅转过头去看她,摸了摸她的头发,神情高远明澈,狭长的凤眼微微垂下,显得清贵逼人,他说:“我有断袖之癖。”
牡丹愣了愣,转而骂道:“……你丫就把我当手帕交啊?”
苏浅凤眼一弯,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唉!”
“你要死啊!”
牡丹气急,扑上去掐他脖子,苏浅赶紧去拦,两个人在马车里打闹成一团,笑闹得不可开交。跟在外头的丫头和护卫面面相觑,直到快到了才提醒道:“娘子,还有一刻便要到了!”
牡丹赶紧从苏浅身上爬了起来打开随车的妆匣整理妆容,苏浅在一旁委屈的瘪着嘴,一副被蹂躏过后的可怜模样,哀怨的看着牡丹。
牡丹梳着梳着就忍不住把梳子拍在妆匣上狂笑了起来:“赤脚你是打算让我负责吗!”
苏浅可以憋着声音委委屈屈的道:“奴家的清白就这么……嘤嘤嘤!”说罢,还飞了一个媚眼儿给牡丹。
飞完媚眼,苏浅自己都忍不住了,大笑了起来。
牡丹笑得直不起腰,拿着梳子色眯眯的靠近苏浅道:“既然如此,今晚就让小郎君来侍寝吧!”
苏浅直起腰,恢复他那副清贵优雅的样子让牡丹给他梳头,笑道:“不闹了。”
“好,不闹了。”牡丹给苏浅梳好头然后把纱帽拿给他,自己到妆匣边上捡了朵淡绿带嫩黄蕊的牡丹花别在鬓边,倒是显得清雅了几分。
在楼子里百无禁忌,自然是越是艳丽逼人越好,如此才能艳压群芳,勾得男人们蠢蠢欲动才会出大价钱求她。在外头自然是要打扮得清雅宜人,自然有人对你文质彬彬,以礼相待。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是这个道理。
比如苏浅吧,你算算他,虽然是万花谷大弟子但是横竖也没人知道,貌似不会武功只会点三脚猫的医术但是愣是没人找他麻烦是为了什么呢?还不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气质出众?!总是一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王牌在手,从容不迫到了天王老子来了都看不上眼的模样。
苏浅往人前人摸狗样的一站,谁都觉得哎呦卧槽这货必然是某个大世家里的贵人再不济也是XX隐士有大本事的人,再再再不济身后也是站着某个贵人的,自然没人敢招惹他。
马车一顿,乐师入府后是要去专门的地方休整的,自然不能和牡丹在一处。苏浅微微点头道:“自己小心。”说罢,他戴上纱帽,率先下了马车。
牡丹目光一暖,紧接着也直起了腰身,仪态万方的扶着苏浅的手下了车,抬头的瞬间引起了一片抽气声。
自有管事上前问道:“可是红袖阁的牡丹娘子?”
“奴家便是了。”牡丹柔柔的道。
“那这位是?”管事问道。
“在下是一名乐师,管事不必在意。”
“那为何不以真面貌示人?”管事问。
牡丹开口道:“这是我本家兄弟,家中走水,有幸逃了出来,面貌也就坏了,不敢让他惊了贵人们,故而戴着纱帽。”
管事听了看了苏浅许久道:“既然有娘子担保也便罢了。”
苏浅拱手一礼,退后一步,自有婢子上前扶住牡丹,他转身自车中抱出一把瑶琴,往乐师的队伍里走去。
第三十一回
今天宴上的歌舞音乐似乎都被他们一家包了,所以乐师们在入了府后就被带到了幕后去,自有人准备了茶水点心,管事也留了人说从几时开始演奏。苏浅的实力在红袖阁里算是有目共睹,乐师们也颇为尊敬他。为这些富贵人家奏乐都是有章程可以走的,还有人在开乐之前悄声询问了声他是否会某几个乐曲。
苏浅想了想表示他不会。他向来都是独奏,甚少与这么多人一起合奏,哪怕是在万花谷中也没有多是两人合奏,没有合奏的经验。当下有乐师悄悄把谱子给他强记了起来。
实际上只要苏浅的调子没有突兀过头,混也就混过去了,所以苏浅看了一眼记下了调子也就算完了。
很快的开宴了,主人家还为到齐,那个负责乐师的管事小声的问可有人会些清雅宜人的曲子暂且先弹奏一段,于是苏浅当仁不让的拨弄起琴弦来,有个吹笛的老师傅与他合奏,笛色清远,穿透力强,配着若有若无的琴音倒还是有些飘渺仙音的意境。
大概一盏茶后,几个锦衣公子从外头进来,中间是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青年,剑眉星目,眉宇之间有一股森然煞气,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乐师所在,都令苏浅不自觉的放缓了呼吸,手中琴音微不可见的一顿,紧接着又如流水一般叮咚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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