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忠与覃氏只觉得像是被上天砸了一个大馅饼,喷香喷香的,哪里会有异议,只一味地点头应允。恨不得明日就把婚事给办了,省得会发生变数。
一屋子人一商议就是一个早上。等邢岫烟回来的时候,正碰上邢忠夫妇将保人和媒婆送至门外。梁峒笑道:“哟,是新娘子回来了。”
邢岫烟闻言红了脸,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立在一旁窘迫至极。还是董训道:“你这人,小姑娘面皮薄,这句话,留到一个月以后说。”
“一个月嘛,不远,不远了。一眨眼不就到了么。”
董训道:“行了,别在这杵着了,手头上一堆事要办呢,就怕你恨不得分出三头六臂来做。”
“知道了知道了,先把大事理顺了,细枝末节就好办了,不用你催,我也明白时间紧迫。”梁峒把脸一皱,与董训一面说,一面并肩走了。路过邢岫烟身边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嘿嘿一笑,惹得邢岫烟只匆匆一福就别过脸去,脸如火烧。
“烟儿,你还站在门外做什么呀,外头太阳大,小心晒坏了啊。你渴不渴,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邢岫烟一抬头,就看到了邢忠和覃氏殷勤的笑脸。
☆、第八十一章
应付完殷勤的父母,又迎来了一群贺喜的姐妹,直到月上柳梢头,人群才散尽了。
邢岫烟倒在床上,叹道:“累死了,我真是一点儿也不想动了。这一整天没个消停,我的脸都笑僵了。”
“姐妹们这是为姑娘高兴呢。奴婢看杨嫂子和王殷儿姑娘,欢喜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有一个神游天外,怕我被言泓冷死的。”
“难道是婧儿姑娘?”篆儿诧异,来的人只有梁婧耸拉着脑袋,和别人格格不入。
邢岫烟一笑:“她也是担心我罢了,田庄里的人大都知道言泓性子冷,但是他地位在那摆着,所以大家都认为这是一门好亲事。而婧儿,关心的是我婚后过得好不好。”
“婧儿对姑娘一片真心,也不枉姑娘当初为她平反了。”篆儿细心地给邢岫烟揉揉肩膀:“姑娘的嘴也太严了,当初奴婢还想劝您考虑薛二爷呢,现在真想打自己嘴巴。”
“我还未及笄,本以为他没那么快提亲,所以一直没有显露。再说,我一个姑娘家,自己的亲事,难道要到处宣扬么?”
“那言总管为什么又急起来了呢?”
邢岫烟心头一沉,正想着说辞,篆儿却自笑了:“言总管一定是发现二爷对姑娘有情意,怕姑娘被抢走了!”
邢岫烟撇头一看,篆儿一副我真聪明,快来夸我的样子,连笑都没力气笑了。
“我一直在想,言总管那般人物,什么样的姑娘配得上呢?如今定下了姑娘,奴婢细细一想,果真是一对璧人。月老的红线不是乱系的,言总管与姑娘一定会美美满满,白头偕老。”
“你这嘴儿,今天是抹了蜜么?”
“不仅抹了蜜,还吃了霜糖呢。”篆儿道:“夫人蒸了满满几抽屉的白糖糕,专门来招待客人的。”
邢岫烟懒懒地应一声,篆儿看邢岫烟乏得厉害,便停了嘴,起身到厨房去给邢岫烟烧水洗澡。邢岫烟静静地躺着,一弯清白的月亮挂在窗边,温柔照应。
算算时辰,已经过了戊时。邢岫烟与月亮对视,忽地想:言泓现在正在做什么?梨园的果子已经快熟了罢?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想着想着,邢岫烟觉得自己闻到了梨子的味道。她自嘲笑道:“你以为想什么就来什么?未免也太好了些。”
“你在想什么?”
邢岫烟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对着窗外道:“谁在外面?”
先进来的不是人,而是一篮子黄橙橙的梨子,显然是经过挑选,每一个都大而饱满,上面还有新鲜的叶子和水滴。
“你尝尝,这是新摘的。”
邢岫烟笑道:“言总管何时学会不走正门,改爬窗了?”
“未婚夫妻婚前不宜见面,我又想着你曾看着梨园里的果子流口水,就勉为其难来了。”
“胡说,我什么时候流口水了?”
言泓绕过这个话题,拿起一个梨子递给邢岫烟:“洗过了,很干净。”
邢岫烟转身取了一把小刀来削梨,梨皮在她手下扯出细细的一条,待一个果子削完。斜里却伸出一只手,拿过去啃了一口。
“哟,不是说给我的么,怎么自己吃上了。”邢岫烟瞪他。
言泓毫无愧色:“我先替你尝一尝甜不甜。”
“瞧你这人,连皮都懒得削,还要撒谎。”邢岫烟埋怨两句,拿起第二个梨。
眼看第二个梨削完,言泓也吃完了,眼看他的手又伸过来,邢岫烟一脚踩在言泓的鞋子上。
言泓吃痛,邢岫烟趁机啃了一口。
“为了一个梨,你居然踩你夫君的脚。”
“我还未出阁,哪里来的夫君?”
言泓冷笑一声,眼中流露出危险的讯息:“一日不见,你就忘了自己是谁了?看来我不给你点教训,以后难振夫纲。”
“你,你要干什么?”邢岫烟见言泓站起身,朝她走过来,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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