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言泓随手把门栓上。
邢岫烟急忙绕过椅背,隔着一张椅子与他对峙:“篆儿就要回来了,你还不走?”
言泓闲闲道:“回来就回来,我是不急的。”
邢岫烟道:“堂堂田庄的大总管,夜晚时分跑到未出阁的姑娘房间里,传出去,你就不怕被指指点点。”
言泓不答,越过椅子去抓邢岫烟的手,邢岫烟长着身量娇小,从言泓腋下躲了过去。言泓嘴角微翘:“幼稚。”
是他先过来的,倒说她幼稚,邢岫烟冷笑一声。
“姑娘,姑娘,你怎么把门上栓了,水烧好了。”
邢岫烟应了一声,用眼神示意言泓从哪来的,就从哪里走。言泓却抱着手臂看着她,一副动都不想动的样子。
这厮又来了,邢岫烟想起薛府的那一幕,心里发气。那天的帐还没算呢,如今这情景,看来只得又添上一笔了。当初她怎么没看出来,言泓脸皮那么厚,现在想后悔,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思绪流转间,不觉后脑被人托住,唇上一温。待她要恼,只觉一阵风吹过,房间里已只剩下她一个人。
哼,等成了婚,我再连本带利讨回来。邢岫烟气哼哼地想。
“姑娘,姑娘,你怎么还不开门呢?”
“哦,我刚才睡着了,正挽发呢。”邢岫烟稍稍把头发弄乱,一转眼想到桌子上还有一篮子香梨,忙忙地把篮子藏在床下,然后才去开门。
篆儿一进门就朝着放衣服的箱笼走去:“姑娘,明儿你想穿哪一件?咦,我怎么好像闻到了梨的味道?”
“怎么会?”
“一定是的,我的鼻子不会错。”
邢岫烟勉强笑道:“那一定是外头飘来的。”
“那一定是买了一篮子梨,八成是杨婶子的女儿,我曾听见她吵着说想吃梨。”
“应该是了。”邢岫烟的声音有点弱。
篆儿道:“姑娘想吃么,我拿白糖糕去换两个梨过来罢。”
邢岫烟连忙道:“你看这天色多晚了,你还要去串门子。再说,我想洗洗睡了。”
“噢,对了,水都烧好了,姑娘选衣裳罢,我去给姑娘放木桶洗澡。”篆儿一溜烟走了。
邢岫烟坐在床沿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忽地窗外传来一声轻笑,邢岫烟差点跳起来,咬牙道:“你,你怎么还没走啊。”
言泓在窗外露出半个身形:“走了就看不到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原来是等着看我笑话呢,还不是拜你所赐。”邢岫烟冷笑一声,从床底拿出一篮子梨,往言泓怀中一扔:“拿去,你的好意我消受不起。”
言泓看她气哼哼的样子,不禁一笑:“好了,是我的不是,请姑娘莫生气。”说完还端端正正作揖,一副诚恳的样子。
邢岫烟噗呲一笑:“篆儿等会儿不见我出去,又要疑惑了。我不同你说了,今儿乏得紧,洗完澡我要早点睡。”
“你过来。”
“你又想作甚?”
“你在想什么?”言泓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只是想送你一样东西。”
占了她两次便宜,谁知道这一次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邢岫烟迟疑再三,言泓扶额:“这一次真没骗你。”
邢岫烟斜眼看他。言泓无法,只得从袖带里拿出一根簪子,放在月光之下。
只那么一瞬间,邢岫烟就被簪子吸引住了。这簪子通体莹润,簪头雕了一朵云中茉莉,簪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蓝色光泽。
“这是我自己雕的。”言泓的眼眸如月下平湖:“用的是北山冰泉里的冰玉,戴在身上可去暑热。本想给你做块玉佩,却不知怎么地雕成了簪子。”
邢岫烟接过簪子,只觉得触手冰凉,样式精巧。“天都慢慢凉下来了,你却送个去暑的。”她含嗔带笑,反手将簪子插进发中:“好看么?”
微风轻动,早秋的桂花似乎开了,幽幽地香。叶儿沙沙地响动,不是是否摇下零星碎光似的小花。
经过了炎热的夏季,收获的秋季,来临了。
“好看。”言泓眸中平湖浸透了月光,波光荡漾:“簪子好看,人也好看。”
“姑娘,你不会又睡着了罢?”
环绕在两人之中的旖旎情思消退得干干净净。“走了,娘子。”言泓轻笑,带走了一袖月光。
邢岫烟微微一笑,取下簪子放好,自去洗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甜食这几章的主旋律。
☆、第八十二章
半个月之后,薛蝌压着桌上薄薄的两张纸,目色沉沉:“就这些?”
“就这些了。”小松低着头,声音虚得不行。查了半个月,才查到那么点东西,他差点不敢过来见二爷。
薛蝌一目十行看完,眉头一皱:“只有八岁之后来到保定的,之前的一概查不出来?”
小松道:“只知道他八岁之前跟着父母天南地北游历,他的父亲言希,也是做了康平田庄的总管才安定下来。”
言希一个漂泊南北的江湖客,贾母居然放心地把娘家嫁妆之一的大田庄交给他打理,还扶他当上总管。薛蝌不相信这其中,没有猫腻。而他的儿子言泓,也不会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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