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泓看着窗外的由浓转淡的天空,道:“下个月,就是她的忌日。”
“难为你,到现在还记得。”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这时,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宁静的夜空。稳婆出来,喊道:“大人生了,大人生了!”
程风一口茶喷出来:“你这婆子忙糊涂了罢,说的什么鬼,我才没生孩子!”
稳婆一拍脑袋,连忙改口:“大人,里面的小娘子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程风摸摸脑袋,对门口的官差吩咐道:“去把沈度从大牢里提出来,让他们三人见上一面。”
官差去了,一刻钟过后,沈度抱着刚刚出生,半睁着眼睛睡意朦胧的儿子,痛哭流涕。这软软的新生命,瓦解了他的整个心防。
言泓淡淡道:“招了罢,你的儿子,也希望父亲回头是岸。”
沈度此时心里早已没了一丝强硬,他亲了亲儿子,回屋放进累极睡去的史氏身边,走到程风跟前跪下,把当晚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们如何与以往一般在湖边相会,相依说着你侬我侬的情话,秦暮忽然出现,如何对他们一阵大骂,引得他们起了杀意。最后说到溺死秦暮的时候,沈度想起秦暮奋力挣扎的情景,禁不住抖了抖。
言泓问道:“你们确定,秦暮那时候已经死了?”
沈度怔了怔:“我们看他不动了,就把他抬湖里扔了,应,应该是死了罢。”
“这么说,你们扔他进湖里之前并没有查看他的鼻息?”
“没有,”沈度道:“哪里顾得上。”
言泓从袖中拿出海棠花金簪,又问:“这是史氏的东西?”
沈度点头:“这是我几年前攒了很久的银子,才凑够钱给她买的,每次我们相会,她都会戴上。”
程风道:“你们既然溺死秦暮,怎么还朝他胸口刺了一簪。”
沈度张着嘴愣了许久,道:“大人,没有的事。簪子是我们奔逃的过程中丢失的。”
程风哼了一声,还真让言泓说中了,不服不行啊。言泓听着这声冷哼,意味深长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啦各位亲,幽幽的另一篇文《拾悠记》写到末尾了,幽幽打算完结掉它再集中火力更新这一本。so,未来一周这本不会有更新。不过大家放心了,幽幽坑品好,写到现在没有坑过任何一本,这一本也不会例外。
祝各位小天使们考试顺利,工作顺利。
☆、第二十九章
程风敲着桌角,犹不死心,道:“来人,把河畔挖的鞋印拿上来。”
官差听令下去,小心翼翼地拿着足印盒子上来,把沈度的鞋拿上去比了比。
“大人,沈度的鞋比鞋印大一些。”
程风这下再无话说,偏头看了一眼言泓,吩咐道:“把沈度押回大牢,听候发落。”
沈度也不反抗,磕了三个响头,道:“大人,等一等,小人想求您一件事情。”
程风道:“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求我办事。”
沈度闻言又磕了三个响头,掷地有声。程风无奈道:“行了行了,你说。”
“秦暮是我溺死的,湘平充其量只是帮凶,求大人饶她性命,孩子,孩子刚出生,他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娘亲啊。”
“是非曲直本官自有论断,你只要老老实实呆在大牢里就行,莫要玩花样。”县令道。
沈度又道:“小人可否请家中送些银两补品过来,湘平这个月需要好好补补。”
程风闻言笑了一下,道:“沈度啊沈度,还要不要昂本官把史氏当姑奶奶供奉起来呢?这里是县衙,不是你家后院。你与有妇之夫有染,转移秦家财产。之后企图谋害秦暮,这一桩桩一件件于情于理都难逃罪责,你如今不思悔改,反倒和本官讨价还价,简直岂有此理。史氏和孩子本官会在饮食上照顾些,其他你就别想了。来人,带下去!”
沈度被这段话唬住了,不敢再多言,由着官差把他带走了。程风喘了口气,坐下来吃茶。
言泓道:“大人刚才一番话,慷慨激昂,颇有气势。”
“哪里哪里,”程风看着言泓道:“史氏和沈度都抓了,可是真凶还没影啊。老弟,你有什么眉目么?”
言泓道:“您是县令大人,怎么反倒来问我。”
程风想拍拍言泓的肩膀,被他躲过,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有你帮忙,事半功倍啊。”
“谋害秦暮,总归是与他有间隙的人所为,细细查下去,找到真凶不是难事。”
程风苦着脸,这他知道,慢慢查下去,不知要费多久呢。他想快点破案,好回家舒舒服服抱着儿子玩。他眼巴巴看着言泓,一动不动。
言泓慢慢地吹着茶沫,程风眼睛都看酸了,言泓才道:“让真凶消除疑虑,早些露出破绽,也有个快些的法子。”
“老弟,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对外宣布真凶已经抓拿归案。”
县令一口刚喝进去的茶又差点喷出来:“你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
言泓浓黑的眼眸之中映着点点灯光:“对,就是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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