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怀秋又重重地咳嗽了一下。
“天哪,难道说顾锦朝她还真的……”这回过
顾怜话说到一半就没声响了,想必是有人制止了她继续。
罗怀秋见自己成功地误导了顾怜和顾澜,心里松了口气。与陈彦允不同,冯氏很难借顾锦朝与定国公府攀扯什么关系,顾锦朝的身份自然是不够做罗怀夏正妻;同时罗怀夏又没定亲,冯氏也不可能将顾锦朝送去做妾。
冯氏若是以为顾锦朝遇上的是罗怀夏,他们也只能将这事捂得死死的,不可能做什么文章。
屋外的雪仍旧纷纷扬扬下个不停,罗怀秋看了会儿书觉得有些困了,刚想吩咐安乐伺候她休息,却有小和尚来敲门,是来送晚饭的。
想来是雪大,厨房也不方便,小和尚的食盒里都是冷食。罗怀秋夹了几筷子凉拌金针菇和椒油木耳,又喝了几口微温的豌豆玉米粥,就没什么食欲。
罗怀秋自己带来的一本《淮南子》都看完了,客房里倒也有几本书,不过都是佛经,罗怀秋实在无聊翻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地就靠在茶几上睡着了。
紫禁城承天门口,汉白玉阶上,睿亲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长兴侯。睿亲王的身后是一片黑压压的兵甲,锦衣卫、金吾卫、神机营,加起来起码有五千。
雪愈下愈大,一指宽的雪片好像不会融化,一簇簇地落在屋脊上,落在石阶上,落在士兵的棉甲上。大行皇帝的铭旌还没有立起来,这些素白飘渺的雪却已替代铭旌为紫禁城罩上一层悲戚肃穆的白色。
接下来的情形和原著一模一样。
睿亲王以言语激怒长兴侯,最后两人兵戎相见。
金吾卫和神机营的士兵蜂拥而上,甚至连神机营指挥使都身先士卒,一刀直击长兴侯。
厮杀和鲜血一起在原本庄严祥和的紫禁城里弥漫开来。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一向以狠辣精干著称的锦衣卫,却迟迟没有加入战局。
长于侦查的锦衣卫很快四散开来,像泥牛入海,每时每刻都在变幻的战场上,竟然一时难以觅得锦衣卫的踪迹。
长兴侯被神机营指挥使一刀刺得连连后退,勉强从他刁钻的刀锋下抽回身,视线的余光就扫见远处还有无数神机营的官兵从凝祺门和昌泽门涌进来。长兴侯心底有些茫然,他只有两千人,纵使铁骑营的战士都是以一当二的好手,也架不过对方近万的人马。
但长兴侯毕竟是一路浴血而来的,再怎么茫然手下的刀法却没有一丝停滞。
忽然,在一片兵器相接的碰撞声中,响起了一声格格不入的“驾到”,皇后的声音硬是穿透了厮杀的声音,“这是干什么!皇上停灵的皇极殿前竟然也敢动刀动枪,都是些什么人?”
鏖战正酣的场面就像是时间被掐停了一般,很是诡异地硬生生停了下来。
皇后和朱骏安出现在御道上。
睿亲王大感意外,他是让人关了宁寿门就是不想让皇后和太子得知风声。睿亲王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和神机营指挥使一起从石阶上下来向皇后请安。
长兴侯也收回刀,向皇后请安。却看到站在朱骏安身旁的叶限,大吃一惊。
叶限用的法子就是原著中提到的,让皇后出面给长兴侯带兵入宫找个合理的说法。
但是叶限没想到,他竟然在坤宁宫遇到了朱骏安。这个时候了,朱骏安应该好好地待在他自己的慈宁宫。朱骏安虽然性子绵和了些,但大小都十四岁了,总不至于是因为丧父心中悲恸无措,来找皇后寻安慰吧?叶限总觉得哪里不对。但紧赶慢赶还是在局势失控前请到了皇后。
睿亲王自然是将谋反的罪名统统推到长兴侯身上。长兴侯也真是,这个时候了,还抿着嘴唇面色苍白地一言不发。
叶限只能自己出言与睿亲王反唇相讥。
朱骏安原本是安静地听着睿亲王在那儿振振有词,忽然开口:“长兴侯是本宫请来的!这皇城里头本宫还做不得主吗?”皇帝宾天,太子继位,这宫里现在最名正言顺的主子就是朱骏安,睿亲王再怎么胆大也不敢置喙。
叶限在一旁听了却拳头一紧。原本他是请求皇后说这些话的,谁想到一向被众人视作绵软的朱骏安竟然抢过了话头。
睿亲王讪笑道:“殿下自然是做的了主。臣这不是不知道殿下有过这么个旨意吗。臣心忧殿下安危,长兴侯这么悄无声息地领着两千精锐在皇上刚驾崩的时候出现在禁宫,臣也是心中担忧过甚,所以刚才才惊扰了皇上灵驾。”
睿亲王油嘴滑舌,他手头又有重兵,今日之事恐怕还只能由着他在宫里大闹一场,然后安然无恙地回去。
叶限只觉得如芒在背。他给李先槐使了个眼色,后者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叶限知道李先槐是在告诉他赵寅池还没有到。
叶限难得地有些犹豫。这么让睿亲王毫发未伤地回去,他心底实在不甘。原本他是想激睿亲王谋反,然后凭借赵寅成相助,以绝对的优势镇压睿亲王,这样不仅挽回了叶家的声望,还能一举去除了睿亲王这块心病。
但原本早该到的赵寅池却迟迟没有回应。
正当叶限尚在抉择时,朱骏安并不如何浑厚的声音在皇极殿前的广场上响起,“担忧过甚?”朱骏安轻轻笑了一下,他的脸色苍白,单薄的身子甚至在寒风中好像还在颤抖,眼神却锐利清亮地盯着睿亲王,“睿王爷说得轻巧。锦衣卫和金吾卫都是皇帝直属,睿王爷真是好的能耐,轻轻松松就调动了来。神机营也要兵部批准才能出动,但是刚刚神机营几位指挥使从令如流的样子,不知道的人看来还以为是睿王爷府上的看家护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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