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骏安看着罗怀秋拘谨的样子,垂下眼睛。无意中瞥到地上罗怀秋留下的湿漉漉的脚印,叹了口气,吩咐德喜,“去给东宁乡君重新找双干净的鞋子来。”
罗怀秋受宠若惊,有些尴尬地对朱骏安说:“对、对不起,殿下,是臣女弄脏了您的寝宫。”
朱骏安好像有些失望,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喜娘,没想到你也……”他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德喜很快就拿了一双崭新的棉布靴来。罗怀秋不知道应不应该当着朱骏安的面直接换鞋子,毕竟那样看上去实在太失礼了。朱骏安自然是看出来罗怀秋的尴尬,没有言语,主动转过身去。罗怀秋讷讷地低声道:“多谢殿□□谅。”
待罗怀秋换好了鞋子,朱骏安才转过身来,浅浅地笑道:“叶限在我宫里,你要见他吗?”
罗怀秋有些意外地睁大眼睛,“叶、叶限在您宫里?他、他是受伤了吗?伤势重吗?”
朱骏安眉眼弯弯,“你怎么知道叶限是受伤了?”罗怀秋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好朱骏安自言自语地笑道,“刚刚德喜告诉你了吗?”
罗怀秋没有吭声。朱骏安不以为意地笑笑,一边站起身,一边说:“说起来你与叶限的婚期原本应该就定在两月份吧,现在看来恐怕必须得推迟了。”
“国丧自然是得推迟……”罗怀秋干巴巴地接道。
朱骏安看了她一眼,又叹了口气,默然不语。这是他今日第三次叹气,罗怀秋感受得到他身上的压抑与抑郁,或许朱骏安原本叫罗怀秋来可能是想从昔日的童年玩伴身上寻求一些慰藉,但是奈何罗怀秋自己身上也背负了太多的压力,实在无法再在朱骏安的面前强颜欢笑。
“叶限被朱载献的人下了黑手,胸口中了一箭,伤势有些重,本宫就留他在宫里休养,省得挪来挪去牵动伤势,况且现在的长兴侯府恐怕也不安全。”朱骏安尽管声音淡漠,仍是耐心地解释道。
“多谢殿□□谅。”罗怀秋说来说去就这么一句话,只能替叶限谢过朱骏安。
朱骏安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一路走到叶限休养的房间。
罗怀秋刚到房间的时候,似乎医童正在给叶限换药。房间里传来压抑沉闷的□□声,罗怀秋可以看到叶限投在屏风上的影子都在微微颤抖。罗怀秋心底一阵抽疼。叶限这样会忍耐的人都要痛苦成这样,可想而知这伤痛有多恐怖。
朱骏安看到罗怀秋脸上的心疼与担忧,垂下眼睫,遮去自己略显落寞的神情。朱骏安隔着屏风轻轻咳了一下,屏风上的两个人影明显一顿。
“殿下。”朱骏安领着罗怀秋绕过屏风走进房间,小医童赶紧跪下行礼,叶限也在榻上挣扎地想要起身,朱骏安赶紧拦住他。
“任之你就别多礼了。”朱骏安关切地走到叶限床边,扶着叶限的手让他重新躺下,“是本宫准备不周才让逆王朱载献的余孽有机可乘,害得你受伤。你好好休息。”
叶限勉强地笑了笑,转头看到朱骏安身后颔首低眉的罗怀秋,表情有些错愕。
朱骏安也转头看向罗怀秋,“哦,正巧喜娘也进宫哭灵,本宫就让她来看看你。”
听到朱骏安对罗怀秋的称呼,叶限神色微微有些闪烁,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多谢殿□□谅。”
这话刚好和罗怀秋刚刚说的一模一样,朱骏安心底自嘲地哂笑了一下,“你们两个人恐怕有话要说,本宫就先出去了。喜娘,你也别呆的太久,一会儿还是让德喜送你回庄禧殿。”
罗怀秋恭顺地应是,朱骏安果真带着德喜走了。
等朱骏安走了,罗怀秋独自面对叶限反而感到几分尴尬,罗怀秋踌躇了一下,还是率先开口:“世子您是中箭在胸口?要紧吗?”
叶限仍旧垂着眼睛,淡淡地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吧,以后谁知道呢?”
罗怀秋见叶限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语气有些急地说道:“您干什么要替长兴侯挡这一箭啊!长兴侯穿着铠甲呢。您可是除了大氅和斗篷什么也没有,软塌塌几层布,哪里挡得住箭啊!您是疯了不成?”
叶限有些奇怪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是替我父亲挡这一箭的,朱……殿下告诉你的?”
罗怀秋知道自己又说漏了嘴,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看着叶限仍旧不咸不淡的样子,忽然心里头就感到一阵委屈,所有的担忧和害怕都化作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
“您就知道关心这些有的没的,您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的性命啊!”罗怀秋都不知道自己这语气听起来有多像是在撒娇。
作者有话要说: 哭灵的礼仪我实在查不到全的……时雨放飞自我瞎写了
大家伙儿凑活着看吧……
(说实话到底叫“哭临”还是“哭灵”我也没查到定说……)
在这里立下第二个Flag!
(我发现在文后立Flag真的很灵验)
时雨有朝一日一定要写最还原明朝历史原貌的小说!
(坐等打脸)
P.S.诸位要的感情戏对手戏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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