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多谢您嘞!”太监满面笑容地向锦衣卫道谢,马车很快就驶出了贞顺门。
过了一会儿,本该沉睡的叶限悠悠醒转,睁开眼睛从车厢中爬起身,面沉如水地看着那太监,“林公公倒是好口才。”
林公公有些讪然地向叶限笑了笑,“世子爷恕罪,奴才也是为了让您能早些出去,才信口胡诌了那些鬼话。世子爷您别往心里去。”
叶限撇了撇嘴,也没深究,屈起膝盖往前挪了挪,敲了敲马车车厢的地板,“行了,现在可以把夹层打开了。”
林公公立即应是,掀开地板上铺着的地毯,在车厢角落里搬弄了一下,原本严丝合缝的地板立即松开,林公公将手指插入地板接缝处,很容易就将地板掀了开来,“两位夫人、乡君,委屈几位窝在里头,现在可以出来了。”
原本平躺在夹层里的于氏和老夫人支起上半身,叶限和林公公赶紧伸手将她们都拉出来。
然而叶限立即皱起了眉头,“斯逸呢?”
于氏和老夫人也吃了一惊,再往夹层里探看,却发现原本罗怀秋躺着的那片区域的马车底板被撬破了,只剩下一个黑魆魆的空洞,而罗怀秋不见踪影。
“喜娘呢?喜娘不见了!”于氏大惊失色,“难道是刚才在贞顺门的时候那锦衣卫……”
老夫人倒是比于氏冷静,拍了拍于氏的胳膊,摇头道:“不是,你看,这底板是被人从里头弄破的。”
于氏吐出一半的惊呼被卡在喉咙口,盯着那空洞喃喃道:“喜娘她自己逃出去的……”
叶限抵住眉心,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他费尽心机只是想将罗怀秋她们救出朱骏安布下的圈套,罗怀秋却毫不领情。
“喜娘她去哪儿了?什么时候下的马车?”老夫人问于氏,“她就挨在你身边,你可有感觉?”
于氏浑身颤抖,咬了咬下唇,费好大劲才勉强镇定,“我不知道……因为药劲未褪,我当时也迷迷糊糊的……都怪我,我应当拉着喜娘的……”
于氏遇上罗怀秋的事情就失了方寸,老夫人叹息了一声,一边搭着于氏的肩膀,一边对叶限说:“叶世子,计划不变,您还是继续吧。”
叶限用力掐了掐手心,刺痛让晕眩的感觉弱了些,“林公公,你驾车带着两位夫人先走,我回宫里……”
“叶世子,你身上还有伤,不要冒险。”老夫人冷静地制止了叶限,“喜娘自幼习武,如果她遇上危险了,你回去也帮不上忙。现在你回宫只是徒增变数。”
叶限胸口剧烈起伏,伤口似乎也灼灼地疼了起来。过了半晌,叶限才闭上眼睛,艰难地点了点头,“林公公,让车把式开得快一点。”
罗怀秋趁林公公与那锦衣卫攀谈的时候撬开马车底板,灵巧地从夹层里钻了出来,先在车底下伏了一会儿。接着罗怀秋听到撩车帘的声音,估摸着那锦衣卫是倾身探到车厢里了,立即从车底下钻出来,屏息提气,一闪身窜向宫墙根部灯火照不到的地方,尽量摊开四肢,让自己身体厚度减小,紧紧贴在墙上。
锦衣卫去开宫门了,罗怀秋顺着宫门投射出的影子,小心翼翼地往最近的房屋挪动。
“成了,你们走吧。”锦衣卫忽然探回身,向林公公喊了一句。罗怀秋刚抬起脚,脚尖的影子落在了宫门投影的外边,锦衣卫揉了揉眼睛,“咦,今日这宫门的影子怎么怪怪的?”一边说着,那锦衣卫一边朝罗怀秋所在的方向走来。
罗怀秋吓得浑身僵硬,只能提着脚努力让自己的影子不动。罗怀秋忽然看到不远处有只眸光绿莹莹的狸花猫。罗怀秋伸手解下腰间的吊坠,也不管那是多珍贵的羊脂玉,对准狸花猫就射出去。
“喵呜。”狸花猫吃痛地叫了一声,从阴影里跃了出去。
“嗬,是只猫啊。”锦衣卫不以为然地看了那狸花猫一眼,懒洋洋地又折了回去。罗怀秋松了口气,待那锦衣卫一转身,积蓄已久的内力喷涌而出,飞身掠到最近的房屋檐下。
房屋里点着灯,罗怀秋赶紧猫腰缩在窗台下。罗怀秋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动静,壮着胆子抬起头往窗户里睃了一眼,发现里头有个小黄门在打瞌睡。
罗怀秋松了口气,翻身从窗户里爬了进去,小黄门听到响动,吧唧了一下嘴巴,醒转过来,一睁眼就看到罗怀秋。
“有……”小黄门刚张开嘴巴,就被罗怀秋一把捂住了口鼻。
“不许叫,不然我掐死你。”罗怀秋一边扣住小黄门的喉咙,一边悄声威胁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小黄门不过是被派来伺候守门锦衣卫的,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浑身颤抖地开始解贴里扣子。
小黄门惊恐得要死,颤颤巍巍地解了好久都没把衣服解开。罗怀秋看不下去,把小黄门倒按在桌上,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他的贴里。
“你是干什么的?夜里巡夜的人都有多少?从这儿到慈宁宫怎么走?要多久?”罗怀秋一手把贴里往身上套,一手将那小黄门反手压在桌子上。
小黄门被问得晕头转向,“奴才奴才”叫了半天也没答上话。罗怀秋狠狠瞪了他一眼,小黄门一个激灵,这才捋直了舌头,“奴才是伺候锦衣卫将军的。夜里、夜里巡夜的是锦衣卫的各位将军,贞顺门这一带大概有二十、二十多位将军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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