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跪了下来,闷声道:“奴婢愚钝。”
罗怀秋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微雨双燕都是夫人的人,今天为什么还要当着双燕的面说微雨的事?这不是打草惊蛇吗。要是双燕铁了心包庇微雨,最后没脸的是我。你说到时候我会拿你怎么样?”
安乐吓了一跳,抬起头赶紧解释:“不是的,少夫人,奴婢是真的看见微雨做了男子鞋袜!奴婢不是想要害您。”
罗怀秋轻笑了一下,“现在是真有鞋袜,等双燕回去可就不一定了。安乐啊,你有胆子翻人箱奁,就也该有胆子把那鞋袜直接拿了来给我。”
安乐脸色煞白,跪在地上求饶,“少夫人,奴婢知错了,求求您看在奴婢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罗怀秋看着安乐这样后知后觉,叹了口气,“安乐,就你这心眼儿,就算是当上了通房,恐怕也难睡个安稳觉。”
安乐求饶的声音一滞,惊恐地看向罗怀秋,结结巴巴地说:“奴、奴婢没有那种想法……”
罗怀秋神色微冷,“你最好没有。这么些年来我对你是太宽松了,害得你连该有的本分都给忘了。”
安乐忍不住哭出了声,跪在地上不停地向罗怀秋表忠心。罗怀秋听得烦了,挥手让她出去,“行了,这些空话你也别拿来糊弄我,把自己的差事做好了,别再起那些旁的心思。”
安乐抽噎着向罗怀秋道谢,从地上爬起来出去。
罗怀秋心烦意乱地倚靠在美人榻上,刚准备休息一会儿,安宁小心翼翼地探身进来通报,“少夫人,顾家二位小姐来给您请安。”
罗怀秋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睁开,无奈地对安宁说:“先领她们去宴息室坐一会儿吧,把安庆叫来,让她再给我重新梳下头。”安宁福了福身出去。
罗怀秋梳头、补妆,差不多花了大半刻钟。顾怜在宴息室里坐得无趣极了,忍不住和顾锦朝开始搭话,“朝堂姐,我们什么时候回顾家啊?”顾怜这话问得不大妥当,难免让人误会是叶家招待不周让她刚来就急着想回去,安宁可还在旁边侍候着呢。
顾锦朝向顾怜使了个眼色,轻柔地道:“怜姐儿是想念大伯母了吗?”
顾怜没接收到顾锦朝的暗示,仍旧自顾自地说:“其实也还好,就是在侯府总觉得不比在自己家里不受拘束。”
顾锦朝笑道:“也是,侯府这样处处锦绣、样样奢华,咱们在顾家的时候是见也没见过的,反倒是消受不起了。”
顾怜听了顾锦朝的话奇怪地看向她。顾锦朝骨子里有多坚韧顾怜早就见识过,从不肯吃亏,今天竟然破天荒地自贬。安宁则是听明白了顾锦朝的意思,她这是在表明自己没有留在叶家的意思。安宁眨了眨眼,心中记下。
又等了一会儿罗怀秋终于出来了。
顾怜对罗怀秋印象还不错,起身和顾锦朝一起给罗怀秋见礼。顾锦朝喊的是“少夫人”,而顾怜则喊的是“表舅母”。
两声截然不同的称呼清清脆脆地落在宴息室里,顾氏姐妹都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屋子里瞬间没了声响。
顾锦朝心里难得地有些忐忑。顾怜大大方方地叫罗怀秋“表舅母”,顾锦朝却同寻常客人一样称呼“少夫人”,反倒是显得顾锦朝是故意想淡化那层亲戚关系。顾锦朝想起昨日在叶氏那儿听到的只言片语,心里揪了起来,生怕罗怀秋误会,刚想开口解释,罗怀秋却笑着先开口了。
“顾三小姐不说,我都差点给忘了,尽管我们同岁,辈份上我是整整比你们大一级呢。”
顾怜见罗怀秋神情没有不虞,也就胆子大了些,跟着笑道:“少夫人没生气就好,我还怕这么叫您,您嫌我把您叫老了。”
罗怀秋微微一笑,“本就是亲戚,怎么会在意这些。”罗怀秋又转向顾锦朝,想到她马上就会是阁老夫人了,言语间就比较客气,“顾二小姐昨夜休息得可还好?有没有哪儿住不惯的?尽管与我说。”
顾锦朝被罗怀秋热情的态度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便也笑意盈盈地同罗怀秋寒暄。罗怀秋见顾锦朝谨慎的样子,就知道她恐怕还不清楚陈彦允的意向。罗怀秋也就没有过分殷勤,免得弄巧成拙。
顾锦朝和顾怜本以为来睦嘉堂是来看罗怀秋脸色的,谁想到罗怀秋言笑晏晏比谁都客气。顾锦朝回到蒹葭阁,心里更觉得没底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评论是需要吆喝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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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锋
叶氏在长兴侯府也不过只住了三天,很快就领着顾锦朝和顾怜回到大兴顾家。而这几天里叶限日日都回得很迟,但经历了上次的事情,无论再迟叶限都会回上房休息。
京中最近不怎么太平,连罗怀秋这样不敏感的人都察觉出了异常。接二连三地有官员被弹劾、免职、闲住,一开始还只是像礼部仪制郎中之类四五品的中层官员,到后来竟然是户部右侍郎沈畅被查出贪墨隆庆五年旱灾的赈灾银三十万两。那时候恰好是陈彦允刚当上户部尚书的时候。
沈畅的事情一出满朝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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