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爹爹的事呢?爹爹有消息了吗?张大人不是答应帮你的吗?”
“嗯,也快了。”罗怀夏含含糊糊地不肯明说。罗怀秋气闷,但无奈她也帮不上什么忙,罗怀夏不想她担心庙堂之争也是人之常情。
罗怀夏直起身子,理了理直襟的腰带,微笑着向罗怀秋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罗怀秋本是饿得头晕眼花,但被罗怀夏一打岔,吃饭也有些心不在焉。芥末鸡丝夹了两次都从筷子缝里漏了下来。
高恭怎么样才会倒台?贪墨?谋权篡位?什么样的方式可以让内阁首辅在几日内就兵败如山倒?虽然说隆庆皇帝因为纵欲过度、滥用丹药已是没有精力理会朝政,但要让位列三公的高恭倒台,必须得是亲过了皇上这一道。而且这事儿还用得上罗怀夏。
和权势滔天的张居廉相比,甚至未及束发之年的罗怀夏能有什么优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不抛弃不放弃TVT
然而辣鸡作者又要请假了……
22号开始进入期末考试周,在2月份之前都没有空更新了……
而渣时雨还立下了FLAG要考复旦……
真的抱歉,诸位又有两个礼拜见不到时雨了。再一次诚挚地表示抱歉!
☆、高恭
夏日里天亮的早,但寅时不到的燕京城仍是笼罩在鸦青色的夜幕中。罗怀夏在黑暗里睁开眼睛,无声无息地从床上翻身起来,待点亮了烛台后乐康才抱着他的衣服进来。
尽管天热得能点着茅草,罗怀夏仍是一丝不苟地系好中衣,再套上墨蓝底七窍流云纹的贴里。罗怀夏摊开双臂,由着乐康给他束好腰封。不知道哪扇窗子被打开了,黎明前干热的风穿过门帘扑到罗怀夏脸上,带着大地焦裂的泥土味。
罗怀夏就着烛光照了照镜子,黑发虽已及肩,仍是只能不尴不尬地垂在脑后,毛刺刺的发梢戳在颈窝,又热又痒。罗怀夏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看着自己硬是挤出方正端庄的表情。
“走吧。”罗怀夏闭了闭眼睛,伸手扣紧团领,大步走出内室。
“世子爷,您不用早膳吗?”乐康小趋着跟上,“小厨房给您备了银鱼鸡丝粥……”
“太麻烦了。”罗怀夏摇了摇头,“拣些方便的吃食给我带路上。”
乐康应诺,让小厮庆恩去装食盒,自己提着风灯陪着罗怀夏出了月亮门。
门口却已站了两个人。
“母亲!”罗怀夏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搀住于氏,“这天都没亮,您起来干什么?您现在身子金贵,这要是受了风怎么办?瑞霖姑姑,你是怎么照顾母亲的?”虽然瑞霖是于氏身边的大丫鬟,但这些日子于氏精力不济,府里的不少庶务都由罗怀夏过问,因此他的话在瑞霖那儿分量很足。
瑞霖面色一僵,有口难辩地看向于氏。于氏微笑了一下,语气温和,“裕嘉处事倒是越来越有主见了。”
罗怀夏低下头,很恭顺地说道:“那都是母亲教得好。裕嘉不过是小打小闹。近些日子天燥,保定那儿有流民发了疟疾,母亲也要小心身体,还是早些回雁芙阁休息吧。”
于氏长长的眉毛挑了起来,翘了翘嘴角,“你倒是会谦虚了。小打小闹?今日你要去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看来上回太子的事情还没让你长记性!我们武定侯府什么处境你还不清楚,所倚仗的不过是天家的信任罢了。现下你还和张居廉搅和在一起,你以为日后脱身这么容易!罗裕嘉!我只当你是个心思缜密的,你可想过这样武断行事的后果?”
罗怀夏仍低着头,眼看着天光一点一点放亮,心里着急,面上仍旧一派平和,“母亲教训的是。”
罗怀夏这样一句都不反驳、油盐不进的样子反而让于氏更气恼,她拧起眉头冷声道:“我已命人锁了芷园。”
芷园是幕僚住的院子。罗怀夏听到这话心下一松,晓得于氏先前的话不过是在诈他。罗怀夏松开握紧的拳头,恭恭顺顺地说:“母亲认为有必要的话,那便锁吧。”
于氏心沉了下去,罗怀夏这回是连武定侯的幕僚都不用。那他凭什么和张居廉周旋?于氏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深吸了两口气,直直地盯着罗怀夏,想从他低眉顺眼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罗怀夏安安静静地任她打量。于氏扶着瑞霖的手紧了紧,过了半晌才喘了口气,道:“瑞霖,扶我回雁芙阁。”
罗怀夏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母亲路上小心。”
见于氏走远了,罗怀夏撩起前摆有些急躁地甩步出门。先前那些沉静不过是硬撑出来,这一来一去磨了近一刻钟的时间,罗怀夏心里急得快上火。
待亏武定侯府就在紫禁城附近的荣安胡同,等罗怀夏到达东华门的时候也才堪堪寅时过一刻。门口早有一个小黄门候着。
“世子爷,您可算来了。”
罗怀夏闻言扯出一个笑脸,向那小黄门点了点头,随手掏出一个银稞子塞到他的袖管里,“劳烦宁公公久等了。”
宁诚安弯了弯眉眼,把银稞子拢到袖子里,笑眯眯地道:“这都是奴才分内的事。世子爷太客气了。殿下请您直接到文渊阁。”言罢躬身引着罗怀夏往文渊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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