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就规矩不严了?武定侯是喜娘她家,她爱到外院就到外院。是那日我到早了,才碰上她,要说不合规矩的人是我才对。”叶限不乐意听别人说罗怀秋不好,一点儿不客气地反驳高氏。
高氏见叶限这么回护罗怀秋,心里的不虞是更盛,但她也知道叶限是你越阻止他越是要反抗的性子,高氏把训斥的话咽了下去,又絮絮地说了些别的事,直到叶限面上露出不耐了,才领着丫鬟离开。
“喜娘,这是殿下赏你的茯苓糕。”这日罗怀夏从文渊阁回来还提了一只红木点漆五爪金蟒食盒,一看就是御用的。
罗怀秋正伏在案头上认认真真地练字,见到了这食盒儿吓了一跳,“怎么,又要进宫了吗?”
罗怀夏失笑,把食盒搁在小几上,“你以为入宫这么容易?”
罗怀秋嘿嘿傻笑了一下,在汗巾上蹭了蹭手,高高兴兴地揭开盒盖就准备吃。
“喜娘,你是怎么知道叶限乳名的?”
罗怀秋差点没把茯苓糕没子喷罗怀夏脸上。
“谁……谁的乳名?”
“叶限。”罗怀夏无奈地伸手拍着罗怀秋的背,替这傻丫头顺气儿,“你上回留在我书房里那个花押写的是叶限乳名。”
罗怀秋猛灌了两口茶水才缓过劲儿来,咳得眼睛里都染了泪水,“……那是我临摹的,要知道那两个字是叶……叶世子的乳名,我绝不会描下来问你。”
罗怀夏皱了皱眉,“你哪儿来的叶限花押?”想到外头那些不利于罗怀秋的传言,罗怀夏神色忍不住就阴沉了一些,“你私底下可和叶限有什么来往?”
罗怀秋睁了睁眼睛,她怎么觉得自己这是在被怀疑和叶限有私情?就她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片子,还能和叶限有什么“来往”!
“就是上回叶世子给我的龙骨膏瓶子呀!那小瓷瓶底下写了两个字,我觉得稀奇,就临下来想问问你。”看着罗怀夏沉沉的神情,罗怀秋只觉得莫名其妙,原本就呛得泪眼朦胧的杏眼委委屈屈地看着罗怀夏。
罗怀夏神色放松软了一些,沾了沾罗怀秋的眼角,“喜娘莫哭。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外头……外头有人在乱传些谣言,我是气那些乱嚼舌根的小人。”
“有什么谣言?”罗怀秋有些做贼心虚地想起之前和叶限在马车上的经历,那些事儿要是传出去,那她可能真的是闺誉有损了。
罗怀夏笑了笑,不愿多说。
罗怀秋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也就做出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对付那几只茯苓糕。
等罗怀夏走了,罗怀秋让安福去叫何庆媳妇过来。
“何姑姑,你在府外可有什么熟识的人?”罗怀秋歪坐在罗汉床上,支着脑袋问道。
何庆媳妇吓了一跳,一下子就跪下了,“小姐明察,奴婢是夫人的陪嫁丫鬟,绝不会和外府人有什么勾连。”
罗怀秋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扶何庆媳妇,笑道:“姑姑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姑姑误会喜娘了。我只是想拜托姑姑帮我打探打探府外现在的风声。听哥哥的意思,外头似乎有些风言风语对我不利。”
何庆媳妇若有所思,向罗怀秋福了福身,“奴婢明白了。奴婢家那口子好像有个表兄在常国公府做护院,奴婢托人去打听打听。”
罗怀秋点点头,“辛苦姑姑了。这些日子双庚是不是在供痘疹娘娘?到时候我差人去请刘大夫来一趟吧。”
双庚是何庆媳妇的儿子,上周刚得了痘疹,何庆媳妇正为这事折腾的心力憔悴,闻言感激地又要跪下。
罗怀秋又练了会儿字,就由安宁陪着去雁芙阁看望于氏。
才走过了月亮门,罗怀秋竟然见到了韩浒。这儿可是内院,韩浒一个外男怎么可以到主母的上房来!
韩浒垂着头,步履匆匆,也不知道是怕犯了忌讳还是有什么心事,一下子没看到罗怀秋。
“韩叔?”罗怀秋试探地叫了他一声,韩浒这才抬起头,俯身行了一礼。
“小姐。”罗怀秋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韩浒就急急地答道,“还请小姐恕罪,卑职有要务在身,只能失陪,先行告退。望小姐见谅。”
罗怀秋张了张嘴,只能点点头,看着韩浒突如其来地出现,又突如其来地离开。
进了雁芙阁,罗怀秋看见侧边的厢庑里点了灯。罗怀秋走进去,于氏正由瑞霜搀着从一座博物屏风后面慢慢地站起来。
“娘亲!您怎么下塌了!您还没出月子呢!”罗怀秋见到本该卧床的于氏,再联想起韩浒,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测。
于氏见到罗怀秋也有些意外,安抚地笑道:“喜娘怎么来了。娘亲也不可能一直躺着,总要动动的,不然骨头都要散架了。”
罗怀秋没说话,陪着瑞霜将于氏搀回内室,直到于氏重新躺下,罗怀秋才开口:“娘亲,我刚刚见着韩叔了。”
于氏微微怔了一下,继而笑道:“嗯,韩侍卫刚刚来向我例行汇报些事情。”
罗怀秋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罗怀夏不肯告诉她外面的事,于氏也这样。罗怀秋神色就低落了几分,手指无意识地描着织锦薄衾上的竹报平安纹。罗怀秋压了压嗓子,低声说道:“娘亲……咱们府上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中午的时候哥哥也来找我,说外头好像有些谣言在说我……说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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