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樱之五
“真是难得岳人会想要单飞呢~”被拍挡抛弃的忍足侑士耸耸肩,随即他的思绪转回到刚刚他提到过的,令他们网球部部长缺席训练的的那件事上。
事qíng是从今天一早,忍足侑士接到电话开始的。
那是忍足侑士头一次知道他们网球部部长大人也会有掩饰不住疲惫的时候。
一切的缘由归根结底均出自那位娇纵任xing到极点的女孩子。
樱井樱桃。
那个一个月之前当着所有前去劝阻人的面,纵身自冰帝教学楼六楼一跃而下的人。
忍足侑士当时也在现场,确切的说,是樱井樱桃趁着他们网球部正选聚集在那棟教学楼顶楼时有预谋的,上演的那场戏。
并非受了什么委屈也没有遭到什么不公平待遇,樱井樱桃跳楼之前说的那些话语表明,她唯一的目的只是想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真是任xing到极点!虽然有点过分,但忍足侑士内心还是觉得樱井樱桃之所以得到那样的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因为出身医药世家的缘故,从小见多了那些躺在医院病chuáng上苦苦挣扎求生的人,忍足侑士一直知道能够呼吸是多么的幸运,
生命是很神圣的,不珍惜自己还活着的人不值得同qíng。
更何况樱井樱桃始终没有任何悔改之意;她从楼上一跃而下却正好摔在救生垫上,在医院醒来之后,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忍足侑士暗自叹了口气,想起那天晚上他们被医院打来的电话折腾到人仰马翻的qíng景;
那天深夜,他们是从娱乐区紧急赶往医院的,等他们赶到时只见到空dàngdàng的病房,而遍布整个医院的安全系统里,没有任何一个隐蔽摄像头拍摄到樱井樱桃曾经离开的画面。
几分钟前还呆在病房里的人好象凭空消失似的。
迹部脸色铁青的打电话给他父亲,也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总之那时迹部周身萦绕着的风bào可怕到令人不寒而栗。
后来,日吉若提到曾在娱乐区见过樱井樱桃,他们所有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多少有些鄙视。
想来,是迫不及待的又跑出去鬼混了。
消息被压下来,可樱井樱桃是在医院失踪的,而那家医院不巧正好属于忍足医药所有;忍足家难辞其咎。
所以之后几天里忍足家的人和迹部家的人暗地里关注着却又不甚在意,因为这种qíng况不是头一次发生,
樱井樱桃离家在外鬼混,等身无分文了自然又会乖乖回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从参与寻找的人给出的报告中,忍足侑士多少察觉了这次与之前qíng况的不同;原以为是离家出走的人如同石沉大海一点消息也没有;很反常;
只是那还不足以证明什么,毕竟娱乐区向来很混乱,只要有钱躲在那里都可以,更何况樱井樱桃和不良分子素有往来,
所以,他们能做的只是嘱咐人手继续寻找的同时静观其变。
直到今早,忍足侑士接到迹部打来的电话,
迹部的父亲结束欧洲十五日的会议马上要回来了,带着他的女人。
樱井樱桃的母亲。
……
“小景真是辛苦了~”
取下架在鼻梁的眼镜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忍足侑士半眯着眼轻笑出声,那样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与那样不负责任的人,他们冰帝网球部的部长大人真是令人同qíng呢~
“你脑子坏掉了吗?”忍足身边的同伴被他天外飞来的感慨弄得满头雾水。
“MAMA~看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麻烦日吉了。”把擦拭得gāngān净净的眼镜戴上,忍足侑士漫不经心起身,朝着球场另一边,有一头暗金色头发眼神锐利的男生走去。
他们的动作需要加快了。
必须赶在后天之前把乐不思蜀的樱井樱桃找出来,否则她那位‘爱女心切‘的母亲回国后见不到自己女儿,又不知该是如何的‘肝肠寸断’了呢~
“日吉。”忍足侑士站到球场外,冲着冷若冰霜的学弟招手示意他过来。
既然身在明处的忍足家和迹部家人员都无法找到线索,那么这件事也就只好拜托给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了。
娱乐区鱼龙混杂,可那片地区却正好属于日吉家的势力范围内,忍足侑士相信只要日吉肯动用他家的人手,就算樱井樱桃藏在老鼠dòng里醉生梦死也会很快被找出来。
希望,到时候别吓着樱井樱桃和她的‘朋友’呢~
忍足侑士沐浴在朝阳之下,笑得意味深长。
……分割线……
清晨的娱乐区街道如同卸了妆的美人,疲惫中带着未曾迟暮的美丽。
我站在小巷口,看着位于小巷深处的那家酒吧的后门,那扇门敞开着,罗瑞莎修女轻轻的和一个男人说着话;距离有些远我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
罗瑞莎修女沐浴在阳光下的笑脸与隐藏在yīn影中看不清神qíng的那个男人,在我眼中形成黑与白,光与影的鲜明对比。
良久,那个男人转身回到屋内,那扇门被紧紧关闭;我眯着眼看着罗瑞莎修女站在原地,神qíng波澜不惊,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
又被拒绝了吗?这是第几个人了?
……
“孩子,我们接着去拜访下一位教友吧~”罗瑞莎转头,对着我微笑着招手。
我起步迎了上去。
……
两个人一前一后,静静走在堆放着各种杂物的小巷,巷子内yīn暗cháo湿,地面肮脏不堪,我扶着罗瑞莎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泥泞。
下一位吗?希望不会再吃闭门羹。
从早上到现在,罗瑞莎带着我已经逛过了这一带大半的街区。
传教,是她现在正在做的事。
我不信教的,可是看着罗瑞莎一家一家敲开门,然后又一家一家的被拒之门外,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那些人,大部分态度冰冷,少部分态度恶劣,而所有人有志一同的,在看清楚罗瑞莎一身黑衣的修女打扮后,眼神中倾泻而出的俱是浓浓的嘲讽。
我想假如不是罗瑞莎年纪大了,那些人的驱逐不单只是体现在将她拒之门外上。
可是,罗瑞莎微笑的表qíng却一直没有任何改变。
她甚至拒绝了我跟在她身后参与说服那些人,她说各人的信仰不同,不必勉qiáng。
可为什么,你要这么辛苦的游说这些人前往教堂听神父的布道呢?
……
“孩子,你现在的表qíng是愤怒吗?”
诶?我回神。
“不,不是愤怒。”我摇摇头,只是疑惑。
寂静的小巷子,除了我和她两个人的脚步声,再无其它;半晌,罗瑞莎修女轻轻的开口,语气平淡。
“不是愤怒,那便是疑惑。”
“传教布道,并非为了上帝,我的孩子。”说到这里,她停了停,仿佛在思考着怎么组织语言“我们心中的信仰,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
“神明一直很公平,所以他包容一切却不给任何人机会。”
“我们的救赎只在于自己是否能原谅自己。”
“做错事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是否领悟到错误与你改正的决心。”
“别人不原谅,无所谓,重要的是,你是否能够承受得了自己内心的责问。”
“而我需要做的,不是将上帝的福音传到所有人心中;我的责任只是引导心有疑惑的人找到可以平静的路。”
……
罗瑞莎的一番话,令我错谔不已,这不该是上帝最虔诚的信徒能够说出的话;
昏暗的小巷尽头是刺目耀眼的阳光大道,罗瑞莎停下行进中的脚步,望着我静静微笑“宽恕,神明不会给你,因为它一直只存在于你的心中。”
“你看,”攥着我的手掌紧了紧,罗瑞莎笑着看向身边的某个墙角;
我低下头,顺着她视线给出的方向看去,黑暗贫瘠的角落,一丛不知名的植物静静的生长,那丛植物的中央,白色的瘦弱的小花在微风中摇曵生姿。
“阳光照不到的角落,美好一样存在。”
说着这句话时,罗瑞莎脸上的重重皱纹随着笑容绽放成为一朵无比绚丽的花。
所以腐烂不要紧,坠落也不要紧,只要我们心中存在着能够开出花朵的角落就够了吗?所以背负着罪孽的人生,只要我们能够有勇气朝前走下去,就足够了吗?
罗瑞莎,你年轻的时候,也一定不是好人呢~我抬头望着夹在高高围墙中央的蓝天,笑得泪流满面。
吶~樱井樱桃,你听见了没有?你的罪与我的罪,虽然现在还无法被宽恕;但至少我已经开始有勇气走下去了呢~
你的那些任xing狂妄,胡作非为;我会替你承担。
你小小年纪就作践自己,不但混迹不良场所吸食致幻剂成瘾甚至于毫无愧疚杀死自己身体里的那个小生命,这些所有种种罪孽;
从现在起,我都会一点一点替你偿还。
所以,所以,请宽恕我。
请宽恕我占用你的身体,继续你的人生。
吶~樱井樱桃你听见没有?
坠樱之六
眼泪一旦开始落下,就停止不住。
我蹲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把这段时间以来藏在心里的所有属于樱井樱桃的愤怒不甘和属于自己的惊慌失措全部狠狠挤出身体。
直到声嘶力竭,直到眼睛红肿疼痛,再也流不出泪水。
然后,我会站起来,从里到外真正成为樱井樱桃,抬头挺胸走下去;即使不被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原谅。
没关系的,因为至少我可以试着先原谅自己。
……
哭够了,我恨恨的扯起衣角,擦擦被鼻涕眼泪糊得到处都是的脸,然后起身,扯出最轻松的笑意“吶~罗瑞莎,我们可以走了。”
“嗯。”一直等在旁边的罗瑞莎,眼中闪过宽慰,她拉着我,朝着阳光明媚的巷口迈出一步,又一步;
“我叫樱井樱桃,罗瑞莎;”我吸吸堵塞得很严重的鼻子,开口说话时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是樱井樱桃,您可以喊我的名字。”
“樱桃吗?很可爱的名字呢~”
温暖厚实的手掌落到我的头顶,
“好,樱桃;我们也该回修道院了。”
诶诶诶?不是还要去拜访教友吗?
“你的眼睛肿成这样…”
脑袋被揉了又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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