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幸的是他行走的方向是我这里。
教室里的布局泾渭分明,男生女生分成八排,各自占据一张单人课桌,高桥秋子坐在正中央靠后一点,日吉若的位置恰好在她右边斜后方的最后一桌。
我僵在座位上,日吉若挟着旁人看来很酷我看来却绝对是yīn鸷的气势经过。
他行进中的步伐有意无意在我位置边上顿了顿,我立刻就能感觉到一股森森的压迫感紧bī而来;想也没想,我抬头斜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
眼角余光中日吉若的身影慢吞吞消失,我吐出胸口憋着的气。
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我相信彼此都从对方眼中收到了警告————别多事!
嗯~我的狰狞面目与日吉若绝对惊天动地的身份,想来现在就成了各自要挟对方的手段。
谁没有点不为人知的秘密,能彼此掐住弱点反而令人放心。
于是,皆大欢喜。
上课铃声姗姗来迟响起,教室里的窃窃私语cháo水般退去;我甩掉脑海中此起彼伏的各种杂想,翻了翻手边的文具盒,从盖子上找到课程表,对照着取出教材。
终于能有个较好的开始,悲催人生出现曙光了啊啊啊~我好激动。
……
谁料想,激动的心qíng没保持太久,第一节课我就被突如其来的小测试打击得体无完肤。
第一节是英语课,那老师站到讲台上一开口就让同学门把桌面清理gān净,然后将手中厚厚一叠卷子甩出来,cha着腰气势磅礴的说前天提过的测验开始。
我差点一脑袋磕在桌面上,前天…我根本就听不到,要死了。
整整一节课我都头疼不已,发到手上的卷子看在眼里密密麻麻如同蚂蚁,着急下更是半点也看不进去,又不好真的举手表示自己完全不会做;瞪着试卷足足有十分钟吧?最后只得赶鸭子上架。
等到老师看着腕表宣布考试结束,后面的同学一路往上收取卷子,我愣愣的停笔把试卷jiāo出去,然后心里好生惆怅。
真是惨不忍睹,能做出来的也就三分二,其中还有大半是选择题…囧,不知道我那邪门的好手气到这里还有没有效果?如果不奏效就好看了。
老师的背影一消失在教室门口,班级里的同学就活络起来,jiāo头接耳者有之,舒展身体放松者有之,一时间热闹得紧。
抬手擦了把满额头的汗,我起身就要朝教室门走。
“秋子?”喊住我的是一个女孩子,她正和其他几位貌似要好的女生围在一起,“周末一起去玩吧?”
她退出那个小队伍,快步跑到我身边,言笑靥靥,“班级里很多人都去哦~”边说边靠到我耳边,神秘兮兮的,“凤也会去诶~”
我愣了下,然后低头,涩涩的回答道,“家里…还有事,对不起!”
女孩子一怔,语气中带了点奇怪的意味,似乎是遗憾?“那…就算了。”
我回之以很装B的忧郁眼神,然后接着往教室外走。
从一年级开始就经常有同班级的女生邀请高桥秋子出去玩,高桥秋子那呆子每次都欣然应约,她不知道其中另有内qíng,我却多少了解女孩子们此番做法的原因。
换了是原先的我,我也会这么做。
漂亮的女孩子总是更能吸引男生注意,高桥秋子一直奇怪为什么每次她参加班级活动,事后参与者中都能凑出一对男女朋友来,按着我分析,事实上这些人当高桥秋子是花瓶呢~
人长得漂亮可惜呆得很,正好衬托旁人的清秀聪慧。
原本我是没所谓她们这种做法,毕竟我现在不太好过于异常,可惜我是真没时间,有空闲都要用来赚钱了啊~
……
顺着走廊墙根一路往人迹稀少的逃生梯走,然后在走下第二楼层楼梯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由上往下,节奏似乎有些仓促,象是赶路的样子。
我往楼梯内侧靠了靠,把行走位置让给可能急惊风的人。
“高桥…”男生的声音在冷清的楼梯间响起。
我一抬头就见日吉若站在楼梯顶端,神qíng…很微妙?
两人一上一下站着,也不说话只是长时间的对视,日吉若一手搭在楼梯扶手上,颇有几分居高临下俯视的味道。
我歪了歪头,实在不好揣测对方的来意,“日吉…同学有事?”那副意味深长的样子还真是令人不解。
日吉若用极度诡异的眼神上下打量我许久,几不可闻的哼了声,然后…就毫无预兆的转身走人了?!
盯着他消失的楼梯远目半天,我嘴角一抽,有病吧?这位。
被他这么一耽误,呃~我恐怕来不及去做想做的事,还是算了。
于是转身又往上走,等午休再去问松川老师学校允不允许学生打工,谁让刚在办公室被无数人盯住导致我没想起来问,今天上午又没有松川的课。
虽然询问校方只是走个形式,就算不允许我也得去赚钱,如果没违反规定是最好,至少被发现不必担心有人举报。
诶——说起来,不知道高桥家附近那超市收不收工读生?放学厚着脸皮去打扰野田太太好了,她在那里工作,有熟人介绍成功率会高点。
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
打定主意后心qíng顿时舒畅,我眯着眼转出逃生梯,对上迎面而来的同年级学生时也可以露出轻松些的神qíng。
无时无刻装B很累的,偶尔也要放松下————脸。
虽然有句话说[饮食﹑男,女之大yù也]。
但是,在温饱问题未得到解决之前,男色什么的还是先靠边,管日吉若意图做什么,劳资当没看见啊没看见。
……分割线……
学校放学的时间出人意料的早。
嗯~这个‘人’单指我个人而言,脑海中有记忆是一回事,身临其境又是另一回事,特别是我这样求学期间被填鸭教育制度折腾到快疯掉的人而言。
15:30放学?听都没听过,我上学那会没到17:10放学铃声是不会响的,更别提还有老师为提高班级水平私下组织的加时课程,那是真正的披星戴月﹑悬梁刺股。
我可怜的青huáng不接的少年时光…不不不,不能再想那种伤心事。
于是我摇摇头,三两下收拾好书包,在今天值日的同学挥舞扫帚‘请’我不要妨碍他们清洁的道别声中,朝着(还不到时间的)夕阳奔出教室。
为了避免等下愤恨难消跑去报复社会,还是对这些满脸惬意的莘莘学子视而不见了吧?
……
走廊上人头攒动,一眼过去场面有些许嘈杂,我抱着书包尽捡着空隙走,小心错开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西斜的日光照在教室临近走廊的一侧玻璃窗上,反she出浅浅金红,烁火流金般泄了一地。
视线被墙角与地板反she的光芒刺得有些模糊,我眯了眯眼,然后在接踵摩肩的人群中看到几张熟悉的脸,是班级里的女生;我远远扫了眼她们边走边jiāo头接耳谈笑的样子,把自己往人群fèng隙深处缩了缩。
那几位女生是要去网球社报到,当然,那并非代表她们身为网球社成员,那是每日的例行追捧行动,象超级粉丝围在崇拜的偶像附近,用尖叫﹑哭泣﹑狂喜等等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来表达激动心qíng,或者吸引对方注意。
下午课间休息时,不知为什么依旧喜欢围在我身边的女孩子们兴致勃勃提议让我放学和她们一起去网球社。
照她们的说法是[要让升任校队准正选的凤长太郎同学感受一下亲卫队成员对此消息的欣喜若狂]。
‘偶尔也该让凤君知道除了桐生理惠还有很多人关心着他啊~’说这话的女孩子眼睛死盯着我,神qíng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只能作唯唯懦懦状把自己埋在高谈阔论的女孩子堆里,内心各种咆哮:
桐生理惠,凤长太郎的女朋友,人关心他不是很正常的么么么?
就算那位凤君知道N多人注意自己又怎样,不见得他就要非把所有女生都收入后宫以示感动吧?当人品格多没下限啊!
或许是习惯了高桥秋子的没主见,那些女孩子订下放学后大家去网球社拉根小横幅给凤长太郎庆祝,同时还自顾自决定由高桥秋子作为代表与之握爪。
囧…当时我满头黑线,真是深﹑刻﹑的同窗之谊;看着身边女孩子们高涨的热qíng,我又不好直言,对目前的我来说,凤长太郎那张温厚的脸比不上钞票有魅力。
于是事qíng发展下来就变成现在这般qíng势————我用书包遮脸混在人群中逃生,如同天朝扫/huáng时被逮到的圈圈与叉叉。
嚎归嚎,生气归生气,末了我还是要收起想杀人的表qíng,挂着高桥秋子独有的柔软呆茫笑容前瞻后顾鬼鬼祟祟往回家的车站爬走。
唉——qiáng自按捺本xing,做些自己不愿意的事真是令人郁闷;日子啥时是个头,天知道要不是答应了高桥秋子,劳资早就…
常说‘又要立牌坊又想当婊/子’,大概指的就是我现在这种qíng况,捂脸。
第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br>下一卷开始灵异向。
哦哈哈哈~被吓到没?
回到家花了一个多近两个小时,因为中途还转过一次车,高桥家位于极偏僻路段,新gān线没有经过,所谓无银地自偏。
用钥匙打开防盗门,映入眼帘的是毫无人气的厅,一切好保持我早上出门前的模样。
反手阖上门,再换上拖鞋,经过客厅与房间之间那张破旧桌子时,早上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孤零零躺在那里。
连同我刻意放在桌面上未拆封的杯面和纸条。
脚步顿了顿,我伸手取过那张纸条,看也没看就揉成一团把它和碗筷丢在一起。
纸条上写着‘厨房有热水’,原是要给可能偷偷回来的高桥原一看,可惜还是没派上用场,于是我决定等下晚餐自己享用掉杯面。
那是海鲜味的,我最喜欢的口味。
高桥原一依旧杳无音信,我知道那日他去了医院,也知道他办理了所有后事,可他始终没回过这里,不知道是没勇气面对太太死亡的地方,还是不敢见他的女儿。
事qíng发生已经八天,高桥原一不要越想越钻牛角尖然后自己把自己给了结了才好,我是不太关注他的生死,可如果人真没了,会很麻烦吧?毕竟高桥秋子还未成年。
我叹了口气,脚跟一转朝卧室走去,越想越头疼,还是换下衣服去找野田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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