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完美的理由,却让人无话可说,毕竟要细细追究下来,反而是其他人的疏忽。
我只是有些…嗯~怎么说?有些诧异。
按照网球部那群人的行事作风,我没有污蔑谁的意思,我是说冰帝网球部是一群极端护短的家伙,虽然不是心思yīn暗,各种手段却绝对不少。
水岛姐弟顶着嫌疑人的印子居然能在冰帝毫发无伤…实在是一件奇事,真的。
向日岳人吃那么大的亏,事后半点动作也没有…令得我有些看低忍足侑士,那位可是号称‘得罪他要倒霉三年’,这么说起来…怕是水岛姐弟身后藏了更大的势力。
……
最后,让我百思不解的是日吉若。
原以为想要的答案会很快jiāo到我手上,连同来龙去脉…没想到时间超出预计许多,日吉若那里还是石沉大海般的悄无声息。
他的手腕一贯雷厉风行,拖了这么久无非两种qíng况:
一是他终于厌倦与我纠缠不清,决定洗心革面斩断两人间所有牵扯,如此一来自然不会再追查高桥原一死亡事件。
二来…就是日吉若的调查遇到前所未有的阻碍。
前一种结论嘛…嗯~从藏在身边的护卫近乎变态的严密看起来,似乎日吉若还没这么快另寻新欢的意图。
后一种却是我极不愿意细想的。
能够阻扰关东最大的黑色势力追查,对高桥原一动手的幕后一群人实在不容小觑,是我低估了qíng况的复杂xing,敢和日吉组暗中叫板…不是来自政/府力量,就是…
再结合忍足侑士说过关于水岛的传闻…从宗教迫害中庇护水岛的…怕是某个能只手遮天的财阀…而这个国家最知名的除了‘迹部’这个姓氏,还能有谁?
挑战神权的实验…吗?
如果高桥原一的遭遇真的…和迹部家的实验室有关联…
所以我说有实在不好的预感。
水岛空、水岛夕、平野麻弥、室生凌乃、班上两个女生,加上我和向日岳人…零碎线索串在一起,最后就是庞大的yīn谋,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是棋子。
幕后主谋目的未知,想达到的却绝对是能够令得我不寒而栗的东西。
这样想来,日吉若那里一无所获也是好的,起码知道越少他越安全;至于我…哼~最后鹿死谁手,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
……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按着近段时间的规律悄没声摸到常去的角落————位于冰帝校园中庭广阔玫瑰花海后方杳无人迹的凉亭。
十月的日头不燥不热,金色的阳光衬着秋日枝头的浓翠,放眼看去明媚到令人心神一震。
手里捧着的便当盒里有三个酸梅gān饭团,我盘膝坐在凉亭内,指尖拈起中午的餐点,送到嘴边的同时凉凉的斜眼瞟了眼身侧。
被我盯住的这人顿时柳眉倒竖,将手里的锃亮外加丰盛的食盒往膝盖上一放,神qíng很是凶恶,“看什么?!”
“没——”我鬼声鬼气的回答,手中停顿的动作继续,边张口咬下大半个饭团,边含含糊糊的嘀咕,“只是奇怪,你怎么有空和我一起共进午餐。”
话说今儿不是星期三吗?网球部硬xing规定的后援会福利时间啊喂!没有家属的人居然有脸缺席…仔细你家部长给你小鞋穿。
“哼!”向日岳人哧哼一声,语气很带了点幸灾乐祸,“日吉若这几天一直在公用餐厅,女孩子们都在传你和他分手。”
手中的朱红筷子夹起一只明艳的琵琶虾,以一种挑衅的姿态塞进自己嘴里,边咀嚼边用眼角斜视过来,“你知道冰帝多少人看你不顺眼?我不在,说不定你就被人推进水池里。”
“啊——那还真是多谢您的看顾。”我没好气的翻出死鱼眼,“在你眼里冰帝女生都是洪水猛shòu吗?”
手下动作顿了顿,他的脑袋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反锁在洗手间让你旷课,走在教学楼下面被人泼污水,课本里塞刀片,储物柜里被藏了违禁物品然后报告风纪组。”
囧…我死命抽了抽嘴角,“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还真是丰富多彩…”
“学生会机密档案写得一清二楚。”向日岳人满脸平静的速答。
清澈的水晶蓝眸子蒙上一层淡淡的晦暗,“那些是真相却一直压在档案室里没有公布,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这其中存在家长会的影响,能够被公布的自然是博弈后的结论,隐瞒的也是,怪只怪被欺负的人没能力反击,对吧?”我笑眯眯的拈起手里最后一颗饭团,“你担心我没权没势被欺负也无力反抗。”
所以从那天之后,只要有时间你就蹲在我附近不肯离开。
“向日岳人,其实你不必…”
剩下的半句话淹没在向日岳人蓦然扭曲的表qíng下。
“知道我辛苦,该怎么报答呢?”他娟秀的脸庞浮现出一抹介于诡异和羞涩之间的神qíng,耳根子还顺道透出绯红。
我沉默半晌,凉凉的斜视猛地将头扭到另一侧的向日岳人,嘴角一抽,“哈?”
向日岳人拿后脑勺对着我,暗酒红发丝微微颤抖,“那天那个式神…”说话吞吞吐吐,音量小得几乎模糊不清,“让我再见一次。”
仿佛是怕我翻脸,他迅速回过头,眼睛睁得圆滚滚的,“就一次!”
“诶?!”我脸皮一颤,“向日学长——你qiáng人所难了。”
闻言,靠得极近的那张脸瞬间黯淡无光,嘴唇蠕动几下却不出声,他抬手扯开衬衣扣子从里面拉出一样东西,将它脱下来,摊手放到我鼻子底下,眼底泛出恳求神色。
垂下眼脸看了看他递到半空的东西,我挑了挑眉————拈在他指间的是一根泛白丝绳,特殊的记结法,看一眼就知道,那是给了日吉若最后落到他手上的丝绳。
用来系替身符的,效力过去之后颜色褪去,不想向日岳人居然留着。
……
说到这个…我掀起眼皮扫了向日岳人一眼,伸手将他手中的丝绳接过来,“我已经再没能力重新结一次这种东西。”
“向日学长不知道吗?”边说手下边飞快将丝绳结子拆开来,“我的左眼完全恢复了,你不说还好,越说我越伤心啊喂!”
“那又怎样?”他的眼神蓦然沉淀下来,眉宇间隐隐透出几许戾气,“那个式神,其实是你原来的样子吧?”
这下我是真的怔住,张口结舌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人对视片刻,我率先转开目光,低头,繁杂的结锁被拆成一条绵长白线,手腕一转,将线绳缠在十指间,慢吞吞的开始翻、折、抽、系…
“那又能怎样?”我慢吞吞的回道,而后是死寂般的沉默,周遭除了偶尔的风声拂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似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过了很久,待得手下大功告成,我抬手扯过向日岳人的爪子,不顾他微微的排斥将张在指间翻新过的丝绳绑上去。
“知道它为什么本来是红色的吗?是我的血…”闭了闭眼,我松开握在掌心的温热,“虽然已经没有效用,还是当做礼物送给你。”
“诶——诶诶诶?”向日岳人的嘴里发出不明所以的短音。
睁开眼睛,我静静望进近在咫尺的水晶蓝双瞳,“辜负你…实在抱歉。”
……分割线……
向日岳人的眼神…我不敢深究其间的含意,火速调开目光,“那个…如果没事…”
正待组织语言,凉亭外浓密的灌木丛发出簌簌声响,中央的枝桠剧烈颤动,不多时,灿烂到比阳光耀眼的橘huáng显露出来。
芥川慈郎笑眯眯的脸庞映入眼帘。
“秋子——”语调兴高采烈,说话间整个人以极是飞快的速度奔过来。
我抬手抹了把脸,满头黑线任由他蹭到身侧。
这位————是有生以来最令我无语的人,没有之一。
要说当日那种qíng况…过后他的反应竟是比我大方不知多少,本以为的暧昧不知所踪,他风光霁月到我止不住怀疑当时啃了我的家伙别是顶着他外皮的陌生人。
也不知是他脸皮厚,还是我反应过激。
啊啊——果然没有玛丽苏的命,我心甚慰!
“秋子——”芥川慈郎嘴里发出小动物似的咕噜声,然后庞大的身躯往下一沉,下一秒竟是…睡得人事不省?!
向日岳人的脸色那叫一个铁青啊喂!我都不忍瘁睹。
qiáng忍住把躺在腿边某只包一包用国际快递寄到非洲去的冲动,我扭头作远目状,顺便摆出装叉的淡定表qíng,面对迟了芥川慈郎一会儿从冬青树丛里钻出来的余下人马。
冰帝网球部各色美男一字排开,附近的温度节节升高,炙热到我能远见下午自己的处境绝对堪忧的地步。
校园排行前十的美男都到齐啊喂!消息泄露半点我都会被活撕了,这些混蛋!摆明是找茬的吧吧吧?
……
我一门心思的盘算要如何拔脚开溜,网球部一行美男尽是满怀惬意随地而坐,不知是否故意的将凉亭各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纷纷乱乱一段时间,平静下来之后倒也没人开口说话,眼神却俱是集中在我这里,神qíng各异得很。
沉默,沉默,沉默…
顶着越来越沉重的压抑,我抬手揉了揉额角,长叹一声,“诸位,你们忙,我先告辞。”
放下半举的手,眼角飞快瞥过算是落在人群靠外围的那人,垂眼掩去所有qíng绪,扶着膝盖正要起身,肩膀却猛地一沉。
“秋子学妹——”忍足侑士低低的笑道,“别担心,我们是避开人群过来的,你现在出去才会遇到在校园里休息的人…要是我们有谁不小心缀着你,那多不好。”
————听听听听!都说网球部正选个顶个都是jīng英,倒是半点不夸张,连威胁人都这般有讲究。
我耸拉下肩膀,扭头,“啊——那就打扰了。”
“哈~高桥学妹真是…”忍足侑士收回爪子,神qíng似笑非笑,“也不算打扰,有人嗯~是特意来找你的。”
藏在平光镜片下的深邃蓝眸子眸光流转,眼神若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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