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纯阳的面,天策不好直说,正思忖着找个什么借口把这狐裘脱了,一转头正看到马背上挂着的食盒。
天策见到小羊后便把别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如今想起来,急忙将食盒递给小羊,“这是你长安的师兄托我带给你的。”
凌湮认出食盒上素心斋的标志,眼睛一亮,满心欢喜朝天策道谢,抱着食盒放回屋中。
放好食盒回到院中时,天策已经将狐裘解下,见小羊出来,他直接用斗篷把人裹住,不给小羊出声的机会,打横抱起放到马背上,自己翻身上马,一催缰绳,朝落雁峰疾驰而去。
这是李怀远马背上第一次载别人,搂着怀中软软的一团小羊,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天策微微俯身,将下巴抵在怀中人肩头,呼吸间满是小羊身上清冽气息,让人忍不住想把头埋在他脖颈处猛吸一口。
凌湮鲜少与人靠得如此近,天策呼出的热气打在颈侧,痒得不住缩脖子,又不好直接伸手将身后人的大脑袋拍开,只得满是怨念地唤了一声“将军”。
天策怕真把心上人惹恼了,稍稍收敛,伸手抚了抚怀中人发顶,道:“道长见怪,本将军也不想如此,只是道长这恨天高……”
天策说一半留一半,徒留小羊自己脑补剩下的话。纯阳道冠是出了名的高,天策坐在自己身后难免会被遮挡视线,如此一来只能偏头,侧头侧久了肯定会累,搭在自己肩膀上歇一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明明是道冠的问题,自己竟然还责怪他人,小羊的良心再次受到谴责,连连道歉,表示自己愿意坐后面。天策没有回答,只是“呵”地轻笑一声,将人摁回怀中。
天策将士马后不载人,这是东都狼们吸取前辈“血”的教训之后得到的经验。曾经有军爷穿着身破军军装喜滋滋去接媳妇儿,双骑时为了秀恩爱特地让媳妇坐在身后环住自己的腰,结果一路颠簸,妹子脸上被须须硬生生抽出几道红印,妹子大怒,赏了军爷两巴掌,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了。
听说后来这位军爷在媳妇儿娘家台阶棱上跪了三天才把媳妇儿哄回家,此事从天策府传开,大家引(性)以(zāi)为(lè)鉴(惑)。
比起破军,定国须须上还加了菱形钢衬,这要是在小羊脸上抽两下,先不说好脾气的小羊会不会炸,他那群师兄肯定不能答应,到时候别说抱得美人归了,他能不能在众纯阳的剑阵中跪过去都不好说。
到了落雁峰,天策下马,转身刚想将马背上的小羊抱下来,却见凌湮轻轻一跃、稳稳落地,一片积雪也未溅起。
李怀远收回手,心中小小地遗憾了一下,笑着对纯阳说:“道长好轻功。”
凌湮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夸奖,夸他武功高强、夸他长得好看、夸他卜算精准等等,面对他人赞赏,他内心早已不起波澜,客客气气回礼,转头就忘了。
可不知怎的,天策这轻飘飘一句话却让他甚是开心,虽然为了维持纯阳宫高冷道长的形象,小羊面上还是端着一副清清淡淡的神情,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却出卖了他。
天策见他这副模样,心里痒痒,伸手又想揉他的发顶,却被纯阳偏头躲开。
哼,我大纯阳高冷咩的脑袋,岂是你狼爪子说碰就能碰的!
凌湮抱着锄头在几株梅树下转了两圈,最后选了棵顺眼的开始刨,拨开面上积雪,往下挖三尺左右才见到一个灰扑扑的酒坛子。
凌湮记得自己埋下去的明明是个朱红色坛子,难不成还掉色了?满心疑惑地将酒坛启出来,小羊研究了半天,最后发现坛口用来密封的火漆上印着一个篆体的“陆”字。
纯阳宫中姓陆的弟子不少,但会酿酒的只有灵虚座下陆云师兄一人,凌湮这点酿酒手艺还是央着他教的。奈何凌湮在这方面天分不高,酿出的酒虽能应付平时自酌取乐,但比着陆云师兄酿出的顶尖美酒秋露白还差几座论剑峰。
当然,这些凌湮都是听别人说的,他不止一次觊觎师兄的秋露白,然而每每去求,陆云总会说“此酒性烈,不适合你喝”,继而拿些花果甜酒将他打发了。
如今凌湮抱着的这坛不知埋了多少年,顺着封口溢出淡淡酒香,正是秋露白的气味。
李怀远虽不懂酿酒,但论起喝酒可是一把好手,从边关一钱就能打半斤的烧刀子,到大明宫中千金难求的名酒玉薤,没有他没喝过的,此时凭借溢出的一缕酒香,立刻判断出这坛中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好酒,他诧异地看向纯阳,问道:“这是你酿的?”
凌湮摇摇头,笑着将酒坛子塞进天策怀中,“这酒是陆云师兄酿的秋露白,平日贫道都喝不上,今夜将军可是有口福了。”
喝过的酒多了,闻其香而知其烈,看看撅着屁股继续刨坑的小羊,天策舔舔嘴唇,是啊,今夜本将军可是有口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秋露白是明代宫廷御酒,名字好听就借来用了,大家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
☆、第四章
凌湮换了棵梅树继续刨坑,这次只挖了一尺就找到了自己早先埋下酒坛,他按耐不住接开封口红布嗅了嗅,虽不及陆师兄的秋露白香醇,但也别有一番清冽香气,登时心满意足。
心情大好的小羊回程时特地指挥着天策绕道太极广场前的小集市,找杨师姐买了几个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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