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太郎太刀将手收回,低头想重新把系绳绑回去的时候,就正迎上一双黑黝黝水灵灵的眼睛。趁着鸡血遗留的勇气,小姑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进太郎太刀的怀里,给了对方一个意料之外的拥抱。
“谢谢……太郎。你真好!”
乘胜追击,阮枝筱攀上太郎太刀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感谢之后,还不忘站起来对这位神社出身的付丧神双掌合十拜了拜,感觉这样比较有诚意。小姑娘有点怕羞地冲对方笑笑,继而啪嗒啪嗒跑去厨房,直奔下一个目标。
午餐的准备差不多进入尾声,厨房播放着热油同食材滋啦滋啦的交响曲。烛台切光忠掌勺正在翻炒,瞧样子像是一道鱼香肉丝,压切长谷部则拿着抹布在一旁,神情平静无澜,垂着眼睛做些善后清扫工作。
自认袖子不够长也舞不起来,阮枝筱平生又最怕同严肃冷漠型的对象交流,刚刚膨胀的勇气在同压切长谷部视线交汇的那一瞬,便消耗殆尽,甚至还有透支的倾向。
“主?”压切长谷部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在阮枝筱踏进厨房的那一刻,便迅速做出反应。丢下抹布和厨台,考虑到身高差问题,他还十分贴心地单膝半跪下与其平视,唇角嗪着恭敬的笑,一连串询问几乎没经过思考似的,是已经刻入身体的本能:“您是饿了吗?膳食马上就好。或是,还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
“……不不不!那个,长、长谷部……先生。”仿佛对上年级教导处主任,阮枝筱不自觉用上了敬称,结结巴巴地哽了许久,却还是没有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你……嗯,不是,我……”
也不催促,压切长谷部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其实一直悄咪咪关注后方实况的烛台切光忠见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随后很快接收到两道视线。在压切长谷部不善的目光下清了清嗓子,他不慌不忙,对阮枝筱弯了弯眼,开始曲线救国。
“说起来,虽然是我掌勺,不过今天早膳和午膳的菜单都是长谷部君定的哦。主公喜欢吗?”他转回身子面对炉灶,声音清晰,“多甜多辣,讨厌苦味,不喜欢吃带刺带壳的食物,比如鲫鱼,因为很麻烦……诶,还有什么来着?”
皱起眉头,压切长谷部立马接上:“主讨厌香菜和葱花。你这家伙,我已经重申过很多遍,作为家臣,实在太失格了!”
“嗨~嗨~”烛台切光忠很敷衍地含糊过去,眼睛却悄悄对怔愣的阮枝筱眨了眨,“我明白了,长谷部君。香菜和葱花禁止,对吧?请不要着急。只要好好沟通的话,没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哟。”
压切长谷部抿起唇角,显然对烛台切光忠不以为然的态度不满。他张了张口,作势欲再多说两句,阮枝筱不想好心提醒自己的烛台切光忠被说教,心里一急,下意识抬手拉住对方的胳膊:“长谷部先生!”
“是。”主的命令永远是最优先的选项,压切长谷部毫不迟疑地应下,“旦听主的吩咐。”
阮枝筱却一下子卡了壳:对不起之类的道歉,连三日月宗近都不接受的话,那以主厨闻名的压切长谷部,想必听了不但不会开心,反而会更加自责……那么除了这句话,还有什么能够准确地传达她的心意呢?
“……非常感谢,辛苦长谷部先生了——不管是饭菜,还是刘婶的事。”半晌,小姑娘最后这么说道。她深吸一口气,直直望向那双带着灰色的眼睛,诚心诚意:“以前带队过图的时候也是,长谷部先生每次都相当可靠。当初决定任命你做一队的队长,真是太好了。”
如果对象是主厨的长谷部的话……
夸奖、总是没错的吧?
然而出乎阮枝筱意料的是,身前神情肃穆的青年愣住片刻后,竟然猛地低下头去,额角贴服在地面上,姿态无比臣服地,对自己行了个大礼。
“您、您真是……太过仁慈了。”他声线微微发着颤,因为从来不曾有过,所以在言语中愈发明显,“愧对您的赞誉,我所做的还远远不及。但只要是主的意愿,请务必告诉我,无论什么都定为您斩断!”
不不不其实她没有什么需要斩断的东西!
……所以请把刀收起来???
“好啦好啦,长谷部君,再说下去可要吓到主公了哦?”见时机正好,及时停下装模作样炒菜的动作,烛台切光忠把手足无措的阮枝筱抱出厨房,将待装盘的鱼香肉丝留给还需自我平复的同僚,“主公现在去叫大伙来吃饭,好吗?”
日常拜谢本丸好妈妈,道歉的事情开了个头,后面的也就不再那么难以说出口,阮枝筱借着叫人吃饭的机会,又分别和剩下的几人表达谢意。一群人吃过饭、处理好现场,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躲进卧室里,留阮枝筱收尾。
“刘婶,刘婶?”她蹲在沙发边上,轻轻摇了摇刘婶的胳膊,“刘婶起来啦,再睡要赶不上下一家的工作了哦。”
刘婶退休后闲不下来,孙子又不在左右需要照顾,索性去中介报名当了钟点工,补贴家用。她一天就做两家:上午来阮枝筱这里,下午要去邻近的一个小区,大概傍晚五点收工,走回家正好能吃上老伴的热饭,生活也算过得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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