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哄着陆暄喝药的陆议匆匆迎出来,顾岳把银袋子往他怀里一扔,很霸气地说道:“一会我就去阳羡了,以后不许再贩粮食了,要掉脑袋的知不知道,先开几家铺子,缺钱了跟我说,我给你弄。”
陆议抱着银袋子,声音发虚地问:“这么大笔钱,你家里人知道吗,同意吗?”
想起大哥同意的理由,顾岳不禁老脸红了红,他梗了梗脖子,很硬气地说:“知道,这点小钱,都紧着我花呢”
“那好,我也正想盘几家铺子,这钱,算我借你的。”陆议拍了拍银袋子。
“还拿不拿我当朋友 ,还给不给面儿?”顾岳学着甘宁的语气,痞痞地瞅着陆议。
“哈哈哈,真是服了你了,我收下便是。”陆议笑着,抱着银袋子,又装模作样地作着揖:“议,谢谢这位侠士的大恩大德,今生必结草衔环,以命相报。”
“别介,别以命相报,以身相许就行了,怎么样,这位俊俏的小公子?”顾岳演甘宁小混混演上了瘾。
“轻浮!”陆议啪地一巴掌打在马屁股上,大红马飞奔离去,身后传来陆议的喊声:“顾兄,一路顺风,得空我去阳羡找你玩。”
直到那一人一马转弯不见,陆议才放下在空中挥舞的手,低头看了看银袋子,自言自语道:“我还没请你吃大席呢。”
孙权扛着长剑,骑着黄马,也没带一个随从,一路赏景观花地向阳羡走去。
六月的江东,骄阳如炽,浓情似火。
看了眼前方,果断地在路边一棵大树底下停下。没带干粮,没带水袋,口干舌燥的顾岳真心好怀念和陆议一起旅行的日子啊。
他站起来,四周看了看,哈哈,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一片绿油油的西瓜地出现在视野里。
顾岳大步走了过去。
在毫无形象地在草庐里吃了两个西瓜后,顾岳掏出一两银子,放到了桌子上,正要离去,外面传来说话声。
“步兄,焦矫此人嫌贫爱富,我们今日不应送上门去,自取其辱。”一个声音很是气愤。
“卫旌,你我二人寄居此地,孤立无援,不去讨好这个地头蛇,再来几伙抢瓜的,我们今年恐怕连租地的银子都赚不回来。”另一个声音很是平和。
顾岳站起身,想出去看看,刚到门口,正好与两个人打了个正面。
一桌子的瓜皮,没有半点愧色的扛剑少年,又是一个抢瓜贼。
卫旌手指着顾岳,气得直打哆嗦。
“说什么江东富庶和平,我看是鸡鸣狗盗、遍地小贼!”
孙权大帝是个体面人,顾岳也是个体面人,体面的身体加体面的灵魂,两两相撞,火花四射。
在卫旌那个‘贼’字还未落地时,一把长剑便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步陟眼尖,看到了桌上的银子。
“少侠请剑下留情,卫兄鲁莽了,在下淮阴步陟,万望恕罪。”一个长得很周正端庄的青年向顾岳拱手行礼。
顾岳抽回了剑,打量了这个孙权大帝未来的大舅子一眼,淡淡开口道:“步兄多礼了,孙权路过,口喝难耐,未经允许便入室内,是我失礼在先!”
步陟惊讶地抬头看向他,不敢相信地问道:“阁下可是孙破虏将军亲弟孙权?”
第9章 做县令
“正是”,长剑入鞘,清呤悠长。
“快请上座,在下备酒,万望赏光。”步陟是个很识实务的人。
一壶劣质浊酒,一碟盐茴香豆,是两个穷困潦倒的年轻人能拿出来的最高配置了。
有的人无论怎样贫困交加,呈现在世人面前的,却总是勃勃生机,步陟,就是这种人。
相比他的难兄难弟卫旌的敏感孤傲,步陟具备能把草庐浊酒喝出雅致酒楼的气氛。
即便住在垃圾堆旁,他也会种上一株鲜花,而不是把自己也变成垃圾。
“江东大治在即,人才奇缺,步兄可前往吴郡,投奔吾兄,我愿为兄引荐。”顾岳对孙权大帝这个靠谱的大舅子,很有好感。
“谢谢公子,我与卫兄即可处理完这地里西瓜,便去吴郡。”步陟是那种做好准备,随时能抓住机会的人。
再次上路的时候,顾岳的马上驮着四个西瓜、一壶清水、一包干粮,舒舒服服地到了阳羡。
到达县衙门,跪地迎接的下属稀稀落落的,除了一个病弱的中年书生做主事,其余几个功曹已经老得让人不忍心看了。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一个说句话都要咳三咳的书生,一群风烛残年的老头子,要一起管理一个十几万人口的县城。
顾岳感到不是一般地不靠谱。
但这伙老弱病残突破了顾岳的想像力,因为这群人有着一个现代人唱得比做得多的一句口号作为行动指南。
爱拼才会赢!
病书生的油灯子时前从没熄过,十几个老头子长得瘦骨嶙峋,做事却是龙精虎斗,边戴着老花镜翻着帐册,嘴里还忙里偷闲地哼着乡野艳曲。
作为一个称职的影帝,顾岳把孙权大帝爱惜人才,体恤下属的风格发扬地淋漓尽致。
大半夜的给病书生送了罐秋梨膏,把书生感动地差点咳了过去;陪着老当益壮的老头们打打拳,赢得即绅士又霸道,把一群老头惊艳地老泪纵横,直呼公子非凡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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