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娘娘,傅恒大人酒醉,皇上留他在东偏殿歇下了,怕娘娘担心,特命奴才来通报一声。”德胜站在门外面小声秉了消息。
“知道了,你去吧。”皇后道。
“是,奴才告退。”
“傅恒今日怎么如此失仪,竟然喝醉了酒。”皇后皱起眉头。
“傅恒大人今日高兴嘛,我见和亲王一直拉着他吃酒,二十年的极品雪花酿,醉了也不稀奇。”明玉快人快语地道。
“不管怎么说,这样都不妥帖。”皇后叹了口气,“明玉,你去命小厨房弄点醒酒汤,给傅恒送去。”
“我去送啊?娘娘,这事儿难道不应该璎珞去吗?”明玉诧道。
“明玉,东偏殿是御前,就是因为刚赐了婚才不能让璎珞去,免得御前失仪,那可是大罪。”尔晴拦下明玉的话头。
皇后点点头,“尔晴说得对。”
“哦——那我现在就去。”明玉应道。
“你不是说这几日身子不爽利吗,这大雪寒天的,还是我去吧。”尔晴道。
“也好。”明玉不用跑腿,自然高兴。
“尔晴,”皇后突然叫住了尔晴,尔晴应声看向皇后,只见皇后微微一笑,眼眸中似有深意地看着她,“早去早回。”
尔晴心头一惊,急忙收敛心神,躬身道,“是。”
待尔晴走后,皇后淡淡吩咐道,“明玉,你去告诉璎珞一声,夜里路滑,若是片刻不见尔晴回来,让她去迎一迎。”
东偏殿位于养心殿东侧,距离养心殿还有一段距离,有事朝臣前来议事,若是错过了宫门下钥的时间,便会在此留宿。
傅恒是皇后娘娘的胞弟,尔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所以当尔晴说奉了懿旨来给傅恒大人送醒酒汤,便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内院。
服侍傅恒的太监刚刚出去,傅恒身着单薄中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尔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压低了嗓子,“奴才奉旨来给傅恒大人送醒酒汤。”
“放着吧。”傅恒躺着没动。
“回大人,大人将醒酒汤喝了,奴才好回去复命。”
傅恒闻言,不想难为宫女,自床上坐起,端起碗一饮而尽,自始至终没有看下面的宫女一眼。
醒酒汤是温热的,自咽喉而下,落在胃里,暖洋洋的烘得身体极为舒服,傅恒手持着碗,正要放在宫女举国头顶的托盘上,突然觉得那暖意自胃里急转直下,自下腹传来一阵轰然燃起的火热,顷刻间蔓延到整个身躯,让他呼吸急促,如遭焚身一般的难过。
“你……给我喝了什么……”傅恒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傅恒大人,您怎么了?”那宫女抬起头来,双眼闪着无辜,见傅恒坐在床沿摇摇欲坠,连忙上前搀扶。
“尔,晴。”傅恒自牙缝里吐出这两个字,整个人因隐忍而颤抖。
“傅恒大人,是我,您这是怎么了,快让我看看……”尔晴刻意地倾身过去,俯身间,身上的衣衫散落开来,竟然早已解开了扣子。
一阵胭脂香粉气息钻进傅恒的鼻中,女子柔软白皙柔软的手臂就要环上他的肩头,尔晴嘴角含笑,这一切,对于一个喝了合欢酒的男人来说,有多致命,她能想象得到。
颈间一凉,尔晴的手还未碰到傅恒,倏然停在了半空中。
冷意,杀气,这一瞬间淹没了尔晴满心的春情和欣喜。
“你敢碰我,手碰到,我就砍了你的手,腿碰到,我就砍了你的腿,你的脸碰到……我就砍了你的头。”
傅恒手中的匕首,静静地抵在尔晴的脖颈上,随着他急促不稳的呼吸,微微颤抖。
他整个人都是滚烫的,额头有大颗大颗的汗流下来,他的气息是火热的,握着匕首的手都是烫的,唯独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冰冷,就像来自地狱,尔晴瞪大了眼睛,不敢动,不敢说,这一刻她深深地意识到,自己与死亡离得这样近。
他,真的会杀了她。
☆、十四、陷阱
魏璎珞听了明玉的传话,二话不说便向外跑,惹得明玉一脸莫名其妙,“去迎尔晴,至于这么急嘛。”
刚到东偏殿的内院,与值守的太监应承了,只听里面响起一声低吼:
“滚——”
然后一个人影便被丢出了门外,直直地砸进了厚厚的雪里。
魏璎珞眉心一跳,三两步上前去,一把揪起雪地里的尔晴,只见她衣衫不整,脸色煞白,说是冻的,倒更像是吓的,魏璎珞看了眼刚才扔人出来大开的房门,怒视着尔晴,“你做了什么?”
“你现在不用管我做了什么,你还是去看看你的傅恒大人要紧。”尔晴冷冷一笑,自雪地里爬起,若无其事地系好扣子,头也不回地离去。
魏璎珞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一头冲进了傅恒的房间,她方才听到傅恒的声音,那让人肝胆欲裂怒不可遏的声音,是她从未在傅恒口中听到过的,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傅恒究竟出了什么事!
“少爷——”
魏璎珞一进门,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傅恒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手臂上一道长长的血痕,血迹蜿蜒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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